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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姒沉吟了片刻，擡眼，對老太傅問，“先生，本宮能否有幸，到書房一同旁聽？”
熊孩子不肯上學，她還是得先陪着。
不然，這得僵持到什麼時候？
老太傅誠然惶恐，“那是自然，大人能來，自是微臣的福氣。”
“那便走吧。”
雲姒站了起來。
安靜的楚珩立刻也站了起來，拉住了她的手。
亦步亦趨地，活脫脫就像只黏人的崽子。
入了書房，
雲姒徑直尋了一旁最舒服的軟塌坐下。
某隻小崽子也想跟過來，但云姒一個眼神看了過去，似乎在說——你再不乖試試？
小崽子沉默地站在那裏，看了她好久。
最後，安靜地坐在了書桌的椅子上，掀着長睫，沒有動。
老太傅先是恭敬地行禮，隨後，將書箱裏的書取了出來，放在了楚珩的桌前，
“殿下，今日爲第一天，微臣先爲您簡要講解楚國的宗法典禮，以及您尊貴的身份，還請殿下務必牢記。”
“......”小崽子的視線幾乎是每十秒看一下小塌上的雲姒，沉默無聲地，卻總有種眼巴巴的意思。
雲姒懶洋洋地窩在那裏，喫着櫻桃，眼皮也不擡，不怎麼看他。
耳邊老太傅的話傳來，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幾乎不怎麼過腦子。
左右，她已經與他做了約定，
他答應她乖乖唸書，她便應允送他三個要求。
既然約定已成，那他就該好好遵守，
不然，她也會生氣的。
雲姒垂着眼睫，不緊不慢地喫着櫻桃，毫無表示。
坐在那邊的楚珩，垂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捏緊。
他低下頭，似乎有些出神，
黑漆漆的眼珠子像是鑲嵌上去的一般，動也不動，安靜得徹底。
目光觸及到雲姒給的小糖囊，他停了一下，眼眸微眨，
隨後，
他安靜地打開，從裏面掏出了一顆嫣紅的糖。
放在嘴裏，安靜地抿住。
甜滋滋的，帶着花香味的糖果，一下子將舌尖的味蕾放大，
就像是加入了安定劑般，無聲無息地，將他心裏的煩躁陰戾散去了些。
楚珩漂亮的眼珠子終於動了一下，緊繃的情緒，也漸漸有了舒緩的趨勢。
老太傅年紀已經很大了，沒有發現他偷喫的動作，
還在拿着本書，一板一眼地在書桌前說着，
楚珩安靜地抿着糖果，盯着桌子上的書，模樣沉靜，倒是有了幾分認真的樣子。
雲姒看他時，點點頭，很滿意。
......
......
傍晚，
下了學，
老太傅依舊照例給楚珩行禮，給雲姒行禮。
雲姒躺了一天，懶散地點了一下頭，象徵性地送了一下他。
老太傅離開後，
坐在椅子上的楚珩，立刻就像是狼崽子一樣，直接撲了過來。
將雲姒壓倒在小塌上，然後緊緊地抱住。
腦袋止不住地蹭她，幾乎是親暱得有些過分了。
雲姒沒阻攔，獎勵式地摸了一下他的頭，誇道，“殿下真乖，很認真。”
她聽得都要睡着了，難爲他一直坐在那裏，聽了一天。
楚珩不說話，抱着她，安靜地趴在她懷裏，又蹭又拱，
最後，
他擡起頭來，舔了舔她的臉頰，聲音略顯沙啞，還有些溫吞，
“......沒有糖了......想要......姒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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