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豪放下一錠銀子,也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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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茶館裏早擠滿了湊熱鬧的男女老少。人頭攢動,上茶遞茶點的,相互打招呼問好的,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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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乞丐也在門口擠了幾個,也想來聽聽故事,解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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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豪看得直皺眉頭,解藕寒卻一路衝鋒,終於找了一個靠前的位置,既不會離得太近,被說書人的口水噴到,又不會離得太遠,聽不清關鍵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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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定身,才轉身向身後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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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陽和可棫翟豪三人這纔不緊不慢地晃過來,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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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登先生,名氣大,身量卻不大。臉頰瘦削,顴骨突出,長鬚垂胸,雙目精光閃動,瘦瘦弱弱的身材,套着一身寬大灰黑袍子,很有道骨仙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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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人羣差不多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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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今日說什麼故事啊?”最靠前的一位婦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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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就是英雄美女,才子佳人,癡男怨女之類唄,總逃不過這幾樣,”旁邊一箇中年男子道,“不過六登先生不論說什麼,我都愛聽,嘿嘿。”看來是六登先生的忠實擁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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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今日換個新鮮的吧!”後面一個佩刀的年輕人道。
一秒記住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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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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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見到六登先生,就講個新鮮的,讓我們養養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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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數張嘴在七嘴八舌地起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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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醒木一響,臺子底下都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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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一千年前,山上有山是仙山,山上有人是仙人,仙去山空歲月幽,玉局殘來子未收,龍爭虎鬥奪寶物,萬人去得十人歸,九死一生爲哪般,且聽小老兒今日來給你細細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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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真好。”解藕寒雙手托腮,聽得兩眼放光,一副聽故事的癡迷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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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陽卻聽得一陣陣心驚,說得居然是昆秀山上的事,“仙人”“仙山”“奪寶”“九死一生”……她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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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話本中,得勝的英雄,冤死的失敗者,對聽衆對鄢陽來說,他們本來就不重要,都只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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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山上鄢陽唯一在乎的棕熊一族,冰犀巨鳥一族……它們都沒了,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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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是必然,可是,事實放在眼前,總讓人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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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上的兩個月,彷彿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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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走走。”鄢陽打了招呼,就走出了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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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信馬由繮,鄢陽沒有目的,獨自在街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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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西唐城的物產極爲豐富,鄢陽隨便走走,就遇到了許多上等的符材,她儘量多買,帶回去還可以給師父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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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師父,她心裏總覺得溫暖,這件事處理完,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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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兜轉出來,城裏就開始下起了小雨。早春的冰雨夾雜着細雪,悉悉簌簌地落在鄢陽的頭髮上和頸子裏,水色映得燈火通明的街道更加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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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那些可憐的女子,懲治製造慘案的罪魁禍首,是多管閒事嗎?假如再來一次,自己還會這麼做嗎?鄢陽反覆思考這一天的所有經過。滅門?鄢陽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就變得如此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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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凡事不關己身,就可以視而不見,那還是我嗎?如果只是埋頭修煉之事,斷絕這世界一切關聯,就算是做了長生不老的神仙,也不會自在如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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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陽嘆了一口氣,閒事是要管的,修道也是要修的,因果報應不可避免,那麼就面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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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買把傘吧。”街邊角一個柔聲軟語的女子攔住了鄢陽,也打斷了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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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美麗姑娘的鬢上插着一朵紅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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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牡丹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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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有真言在身,又有避塵符在衣,本不會被雨水淋溼,只是鄢陽不願開啓真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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