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簡易破陣符並沒有起到破陣的作用。
“該死的是你!背信棄義的東西!”鄢陽東清劍在身周畫了一圈,青翠劍光蔓延,那破陣符便呼啦啦碎了。
籍賢臉上露出一瞬的驚詫,卻又馬上恢復了平靜,罵道:“哼!就你也想收回我東賢堂?趕緊去問問你死老爹,他同不同意!”
他手臂一揮,他身後五六個修士,都是煉氣期後期的,拿了刀劍就上來了。
“你嘴裏說的死老爹,可是當年視你爲親兒的,做了你三十幾年師父的人!”鄢陽一把毒藥撒出去。
是五毒道人冉榮儲物戒指裏的毒藥。
那幾個人沒料到會從陣法內出現突襲,立刻中了招,捏着自己的喉嚨,就倒在了地上。
籍賢后退兩步,立刻屏住氣息,同時用面巾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他現在別提說大話了,甚至連話都不敢多說,生怕吸進了有毒的東西。
“呵呵,真不中用!連我的陣法都破不了,還想殺我?口口聲聲什麼死,什麼活的,笑話!趕緊把東賢堂交還回來,我可能還能饒你狗命!”鄢陽道。
“做夢!已經到了我手上的東西,你說還我就還?”籍賢在面巾下喝道,“給我一起上!”
於是,前前後後,再加上屋檐上,幾個方向一起乒乒乓乓,一通亂響,再加上劍光刀影法術靈光,在黑暗的夜色中交織,閃動着五顏六色的光芒。
一陣陣靈識掃射過來,鄢陽知道,麗城的絕大多數人都被驚動了,只是都在按兵不動。
哼,既然你們要看,就讓你們好好看看!
鄢陽抽出那把鑲了玉髓的赤紅弓箭。
那玉髓中早就被儲滿了足夠的靈力,只要裏面尚有靈力,就再也不用直接消耗鄢陽的靈力了。她身體後仰,拉滿弓,向樹梢上射去,連射五下,剛好到了玉髓使用的極限,也恰恰把那隱藏在樹梢上,屋檐上的五人射下。
“鄢姐姐,好箭法!”
小金也不示弱。
“呼風喚雨!”小金施法,那圍堵在華府宅邸周圍的人,都被風雨吹得東倒西歪,還手不得。
“箭符!”呼啦啦,一把箭符撒出,又有幾個中箭而亡。
“符傀!”一對金屬人從半空跳出來,咔咔,手起刀落,接連砍倒了十來個想逃的。
接連的符籙攻擊讓本來有十足把握的籍賢心慌了。
這都是什麼招數?我幾十個修士都扛不住?
她不就是個丫頭嗎?不也就是個煉氣期後期的嗎?
爲什麼她會有這些法器?爲什麼她會有這麼多符籙?
怎麼可能有人這樣用符籙的?
怎麼可能有人像撒廢紙一樣地這樣使用符籙的?
眼看帶過來的四十個人,只剩下身邊的這五六個,籍賢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對手,“撤!”他道。
可是現在想撤,哪裏還來得及。
鄢陽呼呼兩步就衝出了華府宅邸。
“想走?往哪逃?!”鄢陽東清劍劈下,劍芒在籍賢背後爆開。
籍賢再也顧不得隱藏實力,奮力一扛,扛下了那一劍。
原來他是個煉氣期大圓滿的。
“小金,今天讓他逃了,那這麗城我們就不用呆了。”
“是。風刀雨血!”小金竭力使出她最近進階學到的一招。
潔白的,薄薄的風刃,一片一片,像雪花,像刀片,視他們的靈力護罩爲無物,一刀一刀,刮在那幾個人的身上。
小金的金劍具有破防的效果,如今她的風刃同樣有此效。
每一陣風,都能帶走一片血肉,都是一次凌遲。
疾風席捲,那幾人在哇哇慘叫聲中,血肉模糊。
呀!籍賢使出一個加速法術,從疾風中心逃離。
瞬移術,春風十里!鄢陽早看破了,就等着他呢。
“大小姐,今日你若饒我一命,他日,我……”他瞪着緊跟其後的鄢陽語氣服了軟。
“他日?”鄢陽冷冷笑道,“他日再屠我全家?”
籍賢手中卻是一梭暗鏢。
鄢陽閃身躲過。
他又回身一劍揮出,劍芒直接打在鄢陽身上。
那劍芒直接被什麼靈力護罩擋住了,未傷及鄢陽分毫。
他祭出一個法器,雖比不上鄢陽的赤紅弓箭,卻也是個有靈光的。
那法器倏地變長,是一條黑色長鞭。
長鞭啪啪,在空中打着響鞭,向鄢陽頭臉抽來。
鄢陽伸出左手硬接。
咔!
鄢陽的煉體不是白練的。她半邊衣袖被抽碎,可是在如玉白臂上,僅留下一道白色鞭痕。
鄢陽忍着痛,順勢就將那低等的黑鞭奪下,攥進了手裏。
這……爲何?!
我籍賢也是個馬上要築基的人,也是手中過往無數好東西的人,爲何我就沒有如此強橫的肉身?沒有無懈可擊的防護陣法?
爲何我就沒有如此之多的符籙法器?
爲何我如此努力,還是比不過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難道真的是命運嗎?
嘭!一聲響,那籍賢的頭顱和身體分了家。
鄢陽甩了甩手,右手手腕上垂下一根毒蛛絲。
圈成圓環形的蛛絲上滴落了一滴血水,鄢陽伸手將其它血珠甩落,依舊將蛛絲收進手腕裏。
她瞄了一眼泛白的天邊,俯身收了籍賢身上的儲物袋和儲物戒指,將滾落在腳下的籍賢的頭顱,也拎在了手裏。
冬日裏,夜風瑟瑟,天空深沉,遠近都像被墨跡浸染,一片昏沉。
鄢陽卻覺得燥熱的心得到了久違的平靜。
她自己知道,這種殺戮就像一杯冰飲,是對這副滾燙身體的一種鎮靜和告慰。
她懶得管那些反覆糾纏探究的神識,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緩了緩自己的情緒,然後才整理好了衣服,跨步走回了華府宅邸。
小金那邊,地上只剩下五六架被剝去血肉的白骨。地面上,就像剛剛下了一場血雨,滿地血肉碎片。
至此,籍賢帶來的,包括他自己在內的四十一人,全部斃命。
“幹得好,小金。”鄢陽拍了拍還在乾嘔的小金的肩頭。
小金抹了一把嘴角,剛要說什麼,卻看見鄢陽破損的衣袖,馬上擔憂地道:“鄢姐姐,你受傷了?”
“沒有,只是衣服破了。”鄢陽擡手讓她看。
不看還好,小金一眼,就看見了籍賢死不瞑目的,還滴滴答答往下淌血的頭顱。
這一下,她乾嘔得更加厲害了。
鄢陽嘿嘿笑着,把籍賢的頭顱掛在華府門楹下,拉着小金進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