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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分娩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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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離完成了與公輸魚的交易,通過留線索解謎題的方式給了公輸魚想要的答案,但是,公輸魚接收到的可並不只是這一個答案那麼簡單,她從其間的蛛絲馬跡中還拼接、挖掘出了更多藏得更深的東西:

    首先,

    沒想到,驚動了整個帝都、消失良久的西域夫妻與射霓竟會在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再次出現。當初與成玦合作、爲成玦提供西域迷香並幫助成玦綁架射霓的人,是西域夫妻;事後反悔、不把射霓交給成玦而是帶着射霓突然隱匿的人,還是西域夫妻。在這整件事裏,西域夫妻所扮演的角色很特別、很關鍵,但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充其量也只是跑前忙後的“實施者”,在他們背後,還隱藏着一個做決定的神祕“操縱者”。

    再有,

    公輸魚之所以將不離從地底挖出來、推上高位、拉入局中,既是因爲不離無人能及的查詢消息能力,也是因爲不離與西域迷香之間的舊日淵源。而不離之所以同意入局、同意與公輸魚做交易,正是因爲此時出現在西域夫妻手裏的迷香與多年前言宅滅門慘案裏出現過的西域迷香是同一種東西,他想要知道其中的關聯,從而弄清楚當年言宅滅門慘案的真相,解開困擾自己六年的心結。

    通過不離留給公輸魚的線索來看,不離應該是早就查到了西域夫妻和射霓就藏匿在醉雲軒隔壁的宅子裏,可他爲何並沒有親自前去與他們接觸也沒有把消息提前告訴給公輸魚,又爲何會任由成玦將西域夫妻和射霓帶走,而只是在事後以謎題的形式象徵性地“知會”公輸魚一聲,算是給他們之間的交易簡單地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只有一種解釋:不離找到了遠比西域夫妻更重要的與西域迷香有關之人,換句話說,便是,不離找到了隱藏於“實施者”西域夫妻背後做決定的那個神祕“操縱者”,那人才是真正與當年的言宅滅門慘案有着密切關聯之人。

    不離之所以任由成玦將西域夫妻和射霓帶走,就是因爲他有了“操縱者”,西域夫妻於他而言已經不再重要了,而很有可能就是“操縱者”授意他這麼做的,故,這也可以從側面說明,那個“操縱者”應是與成玦有關係的,且多半是合作關係,之前合作抓了射霓,後因條件沒談攏而將射霓隱匿,現在許是又把條件談妥了,這才願意再把射霓交給了成玦。

    不離於最後知會公輸魚一聲,讓公輸魚知道這一切,是爲了履行自己的承諾、完成他們之間的交易,也是因了他知曉公輸魚託他尋找西域夫妻和射霓,實際上也是在爲柳下薇和成玦尋人,既然現在人已經到了成玦手中,便算事了,無需再尋。

    想明白了這些,公輸魚就不再那麼擔心了,也不再那麼着急地尋找不離了。因爲她知道,不離的突然失蹤,並不是遇到了意外與危險,也並非是受他人強迫,而是不離自己一步步設計安排好的。不離去見那個神祕的“操縱者”了。不離之所以選擇以這種“突然失蹤”的方式離開,必是因爲不願楣夫人等人知曉這個“操縱者”的身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離是在保護這個“操縱者”!

    從“操縱者”借西域夫妻之手的一系列所作所爲可以看得出:此人擄走射霓、長時間囚而不放,應是與湘王、定遠將軍一夥人對立的;此人與成玦有着共同的利益關係,卻又時而合作、時而背離,並非完全聽令於成玦;此人與不離則必定是相識的,且關係匪淺,其手中握着不離想要知曉的祕密,不離願意爲其隱瞞所有人。

    能夠同時滿足這些條件的,究竟會是何人呢?

    不離隱居六年,剛被公輸魚從地底挖出來沒幾日,當不會有結交新人的機會和時間,這“操縱者”只能是舊日相交之人了。這回,是不離找到了“操縱者”,還是“操縱者”找到了不離呢?還有,不離私自派入國安廟裏的那些高級別眼線,會否與“操縱者”有關呢?若是有關,是不是可以說明,這個神祕的“操縱者”此刻就在國安廟?!

    嘿!這國安廟裏,本就已經有四隻鬼了,現在又加入了滕王、湘王、定遠將軍、不離和“操縱者”,端的是,越來越熱鬧了……

    “嚓嚓嚓”!

    藉着天上月與雲交疊的空當,幾條黑影從下面的偏殿一角,躥去了羅漢堂的方向。

    班九條件反射一般地隨之一動。

    公輸魚倒是顯得見怪不怪、平靜尋常,閒閒道:“算了吧貓兄。這廟裏廟外、明裏暗裏,藏了那麼多的鬼,有些是前來討債的真鬼,有些是帶着面具的假鬼,如何能夠捉得完呀?”

    說着,公輸魚突然想起了不離曾給她講過的一個笑話,用在此處倒是合適,便饒有興致地講與班九聽:“明日便是中元節了,百鬼齊聚國安廟,無論他們各自都懷了怎樣的鬼胎,到了明日,也就到了分娩的時候,自然會落地見分曉……”

    話音掉落在黛青色的檐牙上,沒有碰着絲毫的承託,也沒有激起絲毫的起伏。

    哎?公輸魚斜着眼睛、挑着眼角,特意看了看班九,但見貓兄冰雕雪琢一般的面龐,在冽冽月光與幽幽屋檐的夾映下,呈現出的只有雪色清冷。

    “呃,貓兄,你怎麼不笑啊……你聽明白了嗎?我剛剛在講,那些鬼,懷了鬼胎,中元節,分娩落地……不好笑嗎……不離兄給我講的時候,我都笑了的……”

    公輸魚努力地解釋,想讓這個笑話聽上去更像一個笑話,卻是越解釋距離笑話越遠,以至於顯得努力解釋這個笑話的自己倒是更像一個笑話了。

    然,不管她怎麼說學逗唱,人家貓兄的臉上始終是千年不變的雪色清冷。

    “……”公輸魚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只好放棄,隨即灌了口酒,壓壓臉上的尷尬。

    ——果然,把不離兄的“笑話”講給冷臉子的貓兄聽,才真真是名副其實的“冷笑話”。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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