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周瑾把什麼都告訴周寅了。
一切,都完了。
要是周寅不放手公司了怎麼辦?
江玉的腦海中閃過很多種想法,每一種想法都讓她惴惴不安。
她像是一個在等待凌遲的犯人一樣,在等着周寅開口。
在等着他和周正雄的對話。
周正雄是認識陳醫生的,陳醫生是周家的家庭醫生。
他看到後,目光冷淡的看着周寅。
“什麼意思?”
“讓老陳給你檢查一下,然後我們去醫院。”
周寅身子站的筆直。
周正雄聽完,忽然有些恍惚。
記得很多年前的時候,周寅還是個小鬼。
那個時候他真的沒看出,這個兒子會像是現在一樣。
那麼的獨當一面,那麼的不服管教。
他閉了閉眼。
“不去。”
他覺得自己這五十多年的人生活的很精彩。
沒必要將最後的時間都浪費在治療上。
等公司交給周瑾後,他就出去旅遊散心,也感受一下閒暇。
周寅不說話,看向江玉。
江玉一直在忐忑的看着周寅和周正雄,心情很差勁。
猛地察覺周寅的視線在她的身上,她理了理衣服,轉頭看向周正雄。
“老周,何不聽孩子的話,他都是爲你好。”
周寅收回了落在江玉身上的視線,江玉才覺得那壓迫感少了些。
周家的大兒子,實在是脾氣很差。
江玉出來勸了,周正雄沉默了下,擡眼看了下陳醫生。
周寅擡起下頜,示意陳醫生。
陳醫生就去給周正雄做了個例行的檢查。
身體健康情況沒有惡化。
周正雄還是被送進了醫院,再次做了檢查後,的確是肺癌晚期。
周寅之前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可是現在看到了這個單子後,他纔信了。
江玉坐在一邊抹眼淚。
每一次的消息都是對她的一種打擊。
周寅安排了父親住院,父親顯然還很生他的氣,並不是很想看到他。
“周瑾,去公司報道。”
週一,例行開董事會。
而這次,周瑾要上任的消息早在宴會上就傳出去了。
所以這次開會,不過就是一個沒有什麼用的繼任儀式而已。
其實最讓董事會譁然的就是,周寅要辭職的消息。
本以爲兩兄弟會一起扶持公司,沒想到一個新手上來,一直帶領公司的人卻走了。
底下的人紛紛的開始議論。
周寅敲了下手中的文件。
會議室裏瞬間的安靜了下來。
周寅雙手垂在身側,走下臺,對着董事鞠了一躬。
以後的周氏,和他無關了。
會議室的人都散盡了,周寅才往外走。
周瑾也已經平靜了下來。
“哥。”
周瑾站在他的身後,叫了他一聲。
周寅回頭,笑了下,“好好做。”
……
門鈴被按響。
一大一小的身影出現在顯示屏上。
馮春雪一開門,馮現一就撲在了她的身上。
“媽媽。”
幾日不見,特別的想。
馮現一將小臉埋在她的身上,蹭了蹭。
“進來吧。”
馮春雪看了眼高江,將身側的位置給讓開。
坐下後。
馮春雪想到了一件事情。
“高江,現一的戶口在我一個朋友上。”
“沒在你這裏?”
高江愣了下。
“恩,因爲我當初沒有能力撫養這個孩子,所以……”
她沒資格領養。
高江點頭。
馮春雪拿起手機,“那我聯繫他一下,我們下午去把手續辦了吧。”
總不能拖着。
聯繫好李銘之後,中午一起去吃了個飯。
下午就去辦手續。
晚上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晚飯是和高江一起喫的。
到家的時候,室內的燈都是關的。
周寅沒回來?
馮春雪挑眉,輸入了門的密碼,門叮的一聲打開。
她伸手摸向側面,開了燈。
剛走兩步,她就被嚇了一跳。
沙發上坐着個人。
“怎麼不開燈?”
馮春雪拍了拍胸脯。
周寅臥在沙發上,像是一隻乖巧的大狗狗。
馮春雪忽然就有些心疼。
見她過來了,他張開雙臂,將她抱在了懷裏。
感受着她的溫度,心裏忽然平靜了些。
“怎麼了?”
馮春雪摸了摸他的頭髮。
“我從公司辭職了。”
“恩。”她點點頭。
“那以後我沒有錢怎麼辦。”
他笑了笑,在開玩笑。
馮春雪笑的露出小白牙。
沒說話。
“春雪,事情我從高江那裏聽說了,你當初是在騙我。”<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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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春雪身上的血液一僵。
“所以告訴我,當初你爲什麼會跟我分手?”
她沉默。
周寅坐了起來。
將她抱得更緊。
“當初和你冷戰後,我去找過你,看見你和高江……在。”
周寅嘆了口氣,“是我誤會了。”
“高江和我?”
馮春雪坐直了身子,終於抓到了重點。
“嗯。”
周寅將腦袋埋在她的懷裏。
“我看見他親你了。”
他有些悶悶不樂。
“什麼時候?”高江和她好像並沒有親密接觸過。
“在學校,教學樓門口。”周寅腦袋在她的懷裏蹭了蹭。
馮春雪想了一下,忽然所有的事情都串聯了起來。
“在我和你分手的前兩天?”
“嗯。”
周寅眼底的光淡淡的,似乎很不高興。
馮春雪沉默了下,怪不得周寅再見她,會那麼恨她。
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纔是被戲耍的那一個。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和你分手嗎?”
這個時候,周寅已經握住了馮春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