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抓住她的手腕,馮春雪隨着他的動作轉身,上樓。
在他的目光中開了自家的門。
在馮春雪詫異的目光中,男人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拿證。”
拿證?
去結婚?
“現在?”她不由得睜大眼睛。
“嗯。”周寅沒什麼耐心的嗯了聲。
馮春雪將身份證和戶口本都找了出來,隨後周寅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證件早已在車上準備着了。
兩人去民政局扯了證,沒多大功夫就辦好了。
出門地時候,天色晴朗,日光照耀着大地,全世界都是暖色的。
馮春雪有些茫然的被周寅拽着走。
她甚至連剛纔辦證的過程都不記得有什麼了。
她竟然結婚了,還是和周寅。
這是從前她曾無數次想過,無數次想到就會笑,就會哭的事情。
如今真的實現了,她的心裏竟然十分的複雜。
難過嗎?
開心嗎?
她不清楚。
但是不排斥。
到了周家後,周寅扔給她一份文件,俯身下來將一支筆放在了她的面前。
是一份婚後協議。
馮春雪看到這幾個字後,長睫不自在的顫動了幾下。
她看的慢了些,周寅雙手抱臂,目光眯緊。
“看得這麼仔細,是怕我吃了你?”
他的語氣不溫和,聽着有些刺耳。
馮春雪不想再聽他這樣說話,於是抓起筆來,翻了幾頁將協議給簽了。
她不怕周寅坑她。
畢竟,照實算起來,兩人的這段婚姻,喫虧的是周寅不是她。
她簽完之後,周寅將合同收了起來轉身走了兩步,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聲線低沉拂過她的耳廓,“這一年內,你好好地做我的妻子,三千萬,屆時一筆勾銷。”
“好。”一年的婚姻換來三千萬。
馮春雪笑笑,她這算是將自己賣了一個高價。
她是不是該感謝他,願意花這麼一筆大價錢,給他自己添堵?
馮春雪不懂周寅是什麼意思,她覺得大概這一年她應該不會很好過吧。
周寅離開客廳,去了書房。
馮春雪在客廳裏坐了一會,抓起包包出了門。
晚上去接了馮現一回家,到家之後,馮現一一雙大眼睛四處張望。
再找高江。
馮春雪看着孩子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
嘴上說不想要爸爸,恨爸爸,可是還是不由得去想。
她輕輕地按住馮現一的肩膀,低聲的說道:“現一,你爸爸有事情去處理了,事情辦完就會回來找你。”
孩子的眼睛很澄澈。
馮春雪嘆了一口氣,“你聽媽媽說,你爸爸從來沒有拋棄過你,從來沒有。”
“那他爲什麼從來沒有看過我。”
說到這裏,孩子小小的在哽咽。
他的心裏過不了這個坎,在他這個年紀,他不懂,爲什麼爸爸還活着,卻不來找他。
“他是有苦衷的。”
將馮現一抱到了沙發上坐下,馮春雪摸着他的頭,“在你出生後不久,你爸爸就出事了,一直在休養,所以纔不能來見你。”
再細緻的話,馮春雪也不知道該不該和孩子說。
到底是等他再大一點可以理解了再說,還是由高江親口來說。
都需要她和高江商量一下。
馮現一低下頭,“那爸爸疼嗎?”
本以爲他不會理解,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還是讓馮春雪覺得很暖也很窩心。
“現在不疼了。”
她笑笑,將孩子攬在懷裏,下巴擱在他的小腦袋上。
“現一,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你是被爸爸媽媽愛着的。”
馮春雪眼眶一紅,眼淚啪嗒的掉了下來。
她忍着酸澀,親了親孩子的頭髮。
她養了孩子五年,五年。
如今高江回來了,孩子必定是要跟高江走的。
畢竟,她不是孩子真正的母親。
馮春雪心裏覺得特別難受,將孩子抱得緊緊的,無聲的在掉眼淚,表情很痛苦。
“媽媽。你別哭。”馮現一雙手抱住她的腰,小小的孩子跟個小男子漢一樣的。
“媽媽沒哭。”
她雖然這樣說着,可是馮現一都懂。
他不止一次,看到她在他不在的地方默默掉眼淚。
媽媽哭泣的樣子,太讓人心疼了。
……
晚上八點,周寅從書房裏開門出來。
走廊的黑暗讓他有些不適應。
擡手按亮走廊的燈,從欄杆向下望去,客廳內空無一人。
下了樓,廚房張阿姨在忙活晚飯。
馮春雪的確不在。
周寅拿起手機,撥通她的號碼。
“喂。”片刻後,女人的聲音從那端傳來。
“在哪呢?”
“家。”
“哪個家!”
她的聲音特別的小,就像是在顧着什麼人和他的談話不想讓人知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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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馮春雪看了眼睡着的馮現一,輕手輕腳的走出去,關上了門。
纔敢稍稍的放大聲音和他說話。
“周寅,你別無理取鬧。”
他現在就是在找茬。
無理取鬧?
他還是第一次有人能用這個詞來形容他。
他單手叉腰,在原地轉了半圈,背對着燈光。
“你這是在跟我賭氣?”
他耐着性子,其實眉頭已經高高的皺起了。
“我沒有,我不知道我又做錯什麼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算夜不歸宿!”
周寅啪的將手拍在牆上,低吼出聲。
馮春雪愣了下,才明白過來他這半天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是協議夫妻嗎?”她抿了下脣,“我們不用一塊住吧。”
“你沒這個權利決定,我是甲你是乙,你無限得聽我的,現在!立刻!給我回家來!”
“周寅,我還有孩子,我得爲孩子考慮。”
“孩子很適合我這裏,又不是沒住過。”
“周寅……”
“兩個小時內過來,否則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