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睨着她。
她嘴角的笑意明媚,更像是在嘲笑,在談判。
周寅捏住她的下巴,整個身子都欺了上來,他低頭看着她,手指摩挲着她的皮膚。
馮春雪的心裏很慌,他指腹熱度不減,貼在她的皮膚上,引人顫慄。
“那你覺得,你值多少?”
他黑色利落的短髮整整齊齊,周身氣息懾人,眼裏冷厲更甚。
馮春雪輕笑,眸子都略過笑意,似乎在思考。
她化被動爲主動,手掌心貼上他的心口。
男人心臟有力的跳動傳遞給了她,令馮春雪心裏有片刻的恍惚,她很好的忍住了。
她的身形很纖瘦,此刻被他困在一旁。
更顯得惹人憐愛。
可是就是這麼個女人,一句話就能將人氣的半死。
“至少三千萬。”她的聲音很柔和。
周寅冷笑,“把你賣了都不值這個價。”
三千萬,真敢獅子大開口。
“怎麼,出不起?”
馮春雪近乎挑釁的看着他,“出不起就放我走,我好去尋出的起的人,願意要我的人多了去了。”
她張揚的樣子讓周寅覺得十分不順眼。
她的手還貼在他的心口上,他身上的溫度很高,而她手的溫度就涼多了。
他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壓下去。
他似乎是故意的將她弄疼。
馮春雪細微的皺眉,周寅卻覺得不滿意。
憑什麼,她現在敢這樣對他?
一把將人拽走,帶到臥室,給推到牀上,與他相比,女人稍顯狼狽。
馮春雪的心裏一下子就慌了,額頭滲出薄汗,她緊緊的攥住領口,目瞪着周寅,咬緊了牙根。
周寅目光玩味,“十萬一次,玩不玩?”
暖黃色的燈光下,他的眼神越發的幽深。
馮春雪鼻子一酸,閉了閉眼遮住要發紅的眼眶,深吸了口氣,將酸澀的意味給憋了回去。
“周少爺,你真摳門。”
沒人知道,她此刻如此平靜的聲音下,是早已汗水浸透掌心的慌亂。
如果周寅強來,她沒有勝算。
周寅冷峻的臉沒什麼不表情,目光沉了下來,“現在的你,只值這個價。”
他的嗓音很沉。
馮春雪暗自吸了一口氣,才抑制住對周寅動手的衝動。
幾年未見,他毒舌的本事長進不少。
她閉了閉眼,說道:“既然互相不情願,這買賣自然美做下去的道理。”
“你當我這是在做買賣?”
周寅抿緊薄脣,拳頭攥的咯吱咯吱的響,黑夜襯下,他的臉色越發的幽深。
“難道不是,難道周少爺你是在和我談感情?”
馮春雪的嘴角扯出諷刺的笑意,這種可能性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難道他不覺得嗎?
他憑什麼恨她?
“閉嘴!”
周寅徹底的怒了,按住她的雙手,一張俊臉沉了下來,薄脣幾乎要貼在她的脣上。
兩人的距離很近,呼吸交纏在一起。
他能聞到女人身上有清香的味道,他午夜夢迴,夢裏喜歡的,忘不了的,就是這個。
他呼出的熱氣灼人,看着她的臉蛋眼中劃過一抹暗流。
馮春雪哪能看不出他接下來想做什麼。
她嚥了下喉管,保持鎮定。
“周少爺,碰臉十萬,嘴五十萬,脖子一百萬,脖子以下五百萬,若是你睡了我,就三千萬。”
周寅聽着她一臉平靜的在提價格。
一雙冷冽如刀的眸子幾乎要講她刮成片,馮春雪迎着他的目光,掌心冰涼。
“你和所有人都這麼明碼標價?”
“對,玩得起就來,玩不起,滾蛋!”
馮春雪趁着周寅稍微鬆弛了些力氣的時候,一把將他推開,扯了下衣領,顧自鎮定的下了牀。
“周少爺,下次找我,請帶夠錢再來,否則免談。”
她頭也沒回的往外走。
直到關上週寅家的門,她的腿一下子軟了下來。
可是她知道,如果待會周寅反應過來了,她肯定會完蛋的。
用盡全部力氣,開了家門,反鎖之後,癱坐在了地上。
鑰匙嘩啦的掉在地板磚上,她雙手握在一起,連指尖都是涼的。
他剛纔溫熱的溫度似乎還在耳畔,馮春雪渾身都抖了一下。
她閉了閉眼,知道自己錯了。
她不該和周寅談判的,無論是什麼,她都贏不了。
“媽媽,你剛纔去哪了?”
這會功夫,馮現一已經喫完了飯,走過來,蹲在馮春雪的身邊。
他這個年齡,還不善於觀察人的情緒。
馮春雪深吸了口氣,勉強的笑了笑,將孩子抱在懷裏。
“現一,去給你李爸爸打電話,就說待會我們過去。”
這裏,一刻也不能待了。
可是馮春雪沒想到,接下來等待着她的會是什麼。
剛出小區的門,她就被兩個黑衣人給攔了下來。
她牽着孩子的小手往後退,一轉頭,身後還有好幾個衝着她和孩子來的人。
黑衣人的目光轉向了馮現一,馮春雪猛地將孩子抱了起來,轉身就跑,邊跑邊喊救命。
可是她哪裏跑的過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堵住她的嘴,別讓她叫。”
其中一個貌似是領頭的,眉頭蹙起,十分的不耐煩。
另外的人接收到命令後,大手捂住她的嘴,然後下一個黑衣人過來,搶她抱着的孩子。
馮現一被嚇哭了。
被迫與母親分離。
馮春雪用盡力氣也沒抱住孩子,眼睜睜的看着孩子被帶上了一輛車,那輛車頭也不回的開走了。
這時候,黑衣人才鬆開了她。
馮春雪邁開腿就去追車,邊追邊哭,心臟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
“孩子還我,把孩子還我!”
她跑了好遠後,身子不穩的摔在了地上,膝蓋摔破了皮。
寂靜的夜,除了夜風什麼都沒有了。
“周寅,周寅呢!”
她踉蹌的起身,回頭去找剛纔拽住她的人,那兩個黑衣人還在原地。
她走上去,拽住男人的衣領,大聲質問。
男人的眼睛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副公式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