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雪深吸了幾口氣,勉強的站起來,踉蹌的往外面走。
手扶着牆,每一刻都特別難受。
此刻,脖子上就像是無形中有一雙手扼住了她的呼吸。
擡手攔車,可是路邊的車見了她都快速疾馳過,根本就不停。
馮春雪難受的敲着胸口。
身子無力的跌落。
兀的,一件外套蓋在了她的腦袋上,外套裏全是男人身上乾淨好聞的氣息。
她看不清人是誰,意識已經有些模糊。
男人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抱上車,開往了醫院。
經過治療後,馮春雪被轉入了單人病房。
周寅走進門來,看着呼吸平穩許多的女人,眼神漆黑。
她露出的一截胳膊上,紅了一大片。
脖子上耳朵,以及那張漂亮的臉蛋,此刻都跟煮熟的蝦子似的。
周寅薄脣抿緊,在窗邊坐下,雙腿岔開,盯着她的臉看。
放在他兜裏的手機還在響。
似乎她不接,就有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而這個叫李銘的似乎就是現在和馮春雪在一起的男人。
那個孩子,管他叫爸爸。
周寅犯了煙癮,可是醫院不允許抽菸,他猛地有些煩躁。
她手上插着輸液管,在吊着點滴。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這裏看着,明明連家屬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個前男友。
還是被她甩了的。
周寅一想到這,剛壓抑下去的怒意又衝了上來。
他是瘋了嗎?在這守着這種女人。
起身,大步的出了病房。
將門摔的很響,可是她沒能醒。
馮春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醫院的味道,一睜開眼就感受到了。
她回憶了一下情形,似乎沒攔到車後,她就沒什麼意識了。
但是她是記得有人將她送來的。
可是具體是誰,她還真不知道。
就當是一個好心人吧。
掀開被子下了牀,拽了剛插上不久的輸液針頭,這讓剛進來的護士嚇了一跳。
“哎,這位患者,你不能動這個。”
可是她到底是說晚了,女人已經將針給拔了下來,手背直接就出血了。
馮春雪張嘴,張了半天,聲音有些奇怪。
“你過敏情況很嚴重,最近幾天可能說不清楚話來,在休養些日子就好了。”
護士說着,將沒什麼力氣的她按回牀上。
給她重新紮上了輸液的針頭。
馮春雪沒反抗,她其實只是想問問,這個護士她知不知道到底那天是誰送她來的?
過敏可是要命的。
多虧了那個好心人。
她大舌頭的說了一堆,護士將就的聽見了幾個詞彙。
用腦袋一想,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來送你的是爲先生,很高,很帥。”
原諒她詞彙匱乏,那男的的確長的很好看呀。
是在她所見過的男人中,長的最好的。
馮春雪心情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護士小姑娘這話說的跟沒說一樣似的。
這個世界上,長得高又帥的男人多了。
就單說那天周寅開局的包廂裏面,隨便拎出啦一個,都要比明星還好看。
“我要找醫生。”
馮春雪試圖表達自己的意思,護士連聽了好幾遍,才確認她說的是什麼。
見醫生實在是好說,她去叫就是了。
“我去找醫生,你別到處亂跑。”
也不怪小護士現在提醒,有時候再去病房,一個人影都不見了。
跑的病患大多都是心理壓力大,或者覺得自己的病其實沒那麼厲害。
護士小姑娘,沒一會就將負責馮春雪病情的主治醫生叫了進來。
醫生長的像香港的喜劇明星,馮春雪的心裏忽然就沒那麼壓抑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馮春雪重複了三遍,醫生才捕捉到出院這個重點詞彙。
馮春雪其實對自己的情況沒興趣,她擔心的只有孩子。
自從孩子來到這個家之後,她別的時間陪伴不上,可是晚上是一定要給孩子講完故事之後哄着孩子睡的。
馮現一很懂事,通常聽故事後就會睡着。
“你的情況非常嚴重,所以希望你能住院觀察,不必非得出院。”
她還得吊幾天點滴呢。
“可是我家裏還有孩子,孩子。”
她比劃着。
李銘還不會做飯,就算是他陪着他,馮春雪也不放心。
醫生不說什麼,馮春雪以爲是醫生沒聽懂,想走,再度要拽開針頭的時候。
男人冷厲的聲音劃破寂靜而來。
“你敢動試試看!”
馮春雪愣了下,看到從門口走進來的周寅之後,皺了下眉頭。
她死死的咬住嘴脣,想着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裏?
“都出去。”周寅看起來心情很差,醫生護士都走光之後。
病房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故意的是不是?”
周寅終於調節憤怒失敗,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
捏的馮春雪緊咬住脣。
“我故意什麼了?”
她仰着頭看他,目光不卑不亢。
周寅目光緊了緊,喉嚨上下滾動,眸光危厲。
雖然她的話很含糊,可是他還是能聽懂。
她就算哼哼他都知道她的意思。
服軟一句能死?求人一句能死?
別的女人都會的東西,她憑什麼不會!
倔強的像個強力膠,十頭牛也拉不回她那倔勁兒!
瞧他死瞪着她,馮春雪忽然想起個事來。
“周少爺,合同拿來了嗎?”
馮春雪手比劃了個長方形。
周寅冷笑,沒回答她的話,而是微微擡了擡手,外面的保鏢便拿着文件走了進來。
周寅將擬好的合同拿出來。
馮春雪想拿着看,周寅卻不給。
他本來生的就高,此刻將合同高舉過頭。
她還躺着,根本就沒辦法夠到。
“我覺得你挺幼稚的。
周寅近乎逼仄的目光盯着她,目光很有魄力。
似乎能將人心看透,他的目光落在她紅紅的臉蛋上,以及那紅脖子上也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