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這些資料千真萬確，都是付出了很大代價才弄到手的。”他在菸灰缸裏彈了彈菸灰，抽上一大口，然後又慢慢說到。“這個方別，不僅是金丹高手，而且還是宋華飛的女婿。”
“他居然是宋家的人？難道……”餘半山瞬間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實，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揣測，戰戰兢兢地望着大哥。
老狐狸把煙抽完，空前嚴肅地說：“不錯，我懷疑這一次的事件並不是巧合，而是九天集團暗中搞得鬼名堂……我想說到這份上，你應該能明白我想表達的意思了吧？”
“……”沉默，隨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餘半山只剩下深深的沉默。他能一個人創立出隱門那樣的存在，足以證明其手腕與頭腦。他不可能想不通大哥要傳達的含義。
終於，在老狐狸掐滅第三根菸的時候。餘半山開口了。“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馬上回去終止一切研究。”
辛辛苦苦十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餘半山心裏苦呀，但是他不能說。與整個家族的利益相比較，他的隱門只能是犧牲品。
實際上，他如果想要強行保留隱門的話，當然是沒問題的。只是那麼做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P型血的血源被方別救走了，或者說被九天集團強行帶走了。即使他保留隱門，也沒辦法接着研究了。
況且，更重要的是，這麼多年下來，他倡導研究的抗毒血清進度並不是太樂觀。哪怕家族再給他個三年五年，也未必能收穫結果。
此時此刻，餘半城的臉上終於擠出了一絲笑容。雖然十分勉強，但也比沒有要強。“二弟，你明白就最好。如今的局勢早已經改變了，包括宋家在內的四大家族聯盟，對我們非常不利。爲了長遠考慮，我們唯有捨棄，同時也捨棄一些東西。”
餘家兩兄弟的祕密會議就此告一段落。在會議結束的第一時間，餘半山便親自出現在了新興市青方坊。他準備好了解散隱門，拍賣掉資產……
老狐狸等人的行動，方別一點兒都不知道。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宋華飛餘家旗下還有隱門這麼一個組織的存在。
他站在了一棟正在建立中的高樓大廈之前。這裏便是董夫打工的地方。據資料顯示，那傢伙至今還住在工地上，與他的工友們一起。
正值午後，大部分工人正在喫着盒飯。三五成羣，或站着或蹲着。
方別沒有猶豫，徑直朝着距離最近的幾個工人走了過去。“幾位大哥，打擾一下。我想找董夫。”
那三個喫着盒飯的工人擡頭打量着方別，雙方的着裝氣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與這個團體，與這裏的環境格格不入的方別。似乎很快成爲了不受待見的一方。
“不知道。”三人倒是非常乾脆，異口同聲地回答。
方別自討沒趣，索性不再追問了。他環視一圈，看到了一個戴着黃色安全帽，胸前掛着一個大喇叭的男人。他想這個人多半就是工頭了，去問工頭肯定能得到一些靠譜的回答。
方別的形象與灰頭土臉的工人們一比，簡直可以用光彩奪目來形容。還沒等他走近，工頭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外來的人。
“你幹嘛的？知道不知道工地上很危險，頭盔都不戴也敢亂晃悠，出了事情誰負責？”工頭自來熟，直接開始數落方別的種種不是。
他淡淡一笑，也不在乎那麼多。“包工頭大哥，跟你打聽一個人。我想找董夫，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誰？董夫……好像沒什麼印象。”包工頭嘴上含糊不清，右手手指開始不停地搓動。
這種動作懂的人都懂，方別自然也不在話下。他連忙拿出兩百塊錢，偷偷塞到了包工頭的手裏。“遇到就是緣分，我請客了。拿去買瓶好酒，買包好煙。”
“哈哈哈，你這位小兄弟真有意思。”包工頭眉開眼笑，竟然主動把自己的安全帽摘下來給方別戴上了。“小老弟，在工地上還是戴着這玩意兒好，安全！”
他本想拒絕，可是看對方那麼熱情，也就不好意思說不了。摸了摸安全帽，心裏暗暗感慨：幸好這玩意兒不是綠色的，不然逼死我，我也不會戴的。
包工頭約着方別來到一個相對人少的角落，然後認認真真地問：“小老弟，你找董夫是不是要和他算賬？”
“算賬？”方別一怔，隨即想起董夫酷愛喝酒鬧事。估計平時惹了不少仇家吧。他順其自然，隨機應變。“沒錯，那混蛋打傷了我哥們，我必須找他賠醫藥費！”
“是吧，我就知道這個雜種淨惹麻煩！唉，不瞞你說，你來晚了一步，前天董夫就被老闆開了，已經卷鋪蓋滾蛋了！”
“什麼？他已經走了？”方別非常無語，早知道那傢伙不在這裏，他何必和這個包工頭浪費時間呢？他不是肉痛兩百塊錢打水漂，而是覺得對方耽誤事。
包工頭補充了一句：“是啊，上星期董夫又喝醉了，刮花一輛高檔轎車的車門。人家車主追到工地來，鬧得我們都開不了工。最後驚動了老闆，好說歹說纔拿出幾個月的工資了事了。董夫也因此被炒了魷魚……”
“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他耐着性子繼續打聽。
包工頭頓了頓，一本正經地說：“小老弟，這個你就爲難我了。我又不是他獨自裏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他回去哪裏？”
折騰了一大圈，竟然什麼事情也沒能夠辦成。方別不感到鬱悶纔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每當他着急想要去找一個人，那個人就一定會碰巧玩起了失蹤。一次兩次也就罷了，總是如此，就使得方別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某種奇奇怪怪，無法解釋的體質了……
“包工頭，你知道董夫經常去什麼地方嗎？比如他喝酒的場所或什麼之類的。”方別想了想，決定再試着努力一下。實在不行的話，他就直接撤退了。守株待兔，等董夫去騷擾江曉慧再說。
包工頭也不含糊，馬上就否認了。“小老弟，不是大哥不肯幫你，實在是我也不太清楚呀。畢竟你要知道，董夫在我們工友裏的名聲人緣都不是很好。我和他接觸算是比較少的了。”
既然線索到這裏就斷了，那麼方別何必還浪費時間精力呢？他輕嘆一口氣，正準備告辭。
偏偏這時候包工頭又對他說：“不過小老弟你先別急，等我一會兒，我去叫一個人過來。”
說完，包工頭就自顧自地朝着遠處蹲在地上喫着午飯的農名工走了過去。方別心想，對方多半是去幫他打聽董夫的消息了，因此也就不着急離開了。反正都折騰了那麼長時間，也不會差這麼三五分鐘的。
果不其然，區區一分鐘後，包工頭就帶着一個留着小平頭的民工回來了。那傢伙看起來年紀倒是不大，小眼睛厚嘴脣，可以說特徵十分鮮明瞭。即使在一羣普通人的羣裏，也容易讓人第一眼就發覺。
“來，介紹一下。這是阿良，平時我們這羣人當中就屬他和董夫走得最近。”包工頭笑呵呵地和方別說了一聲。
方別淡淡一笑，說：“朋友，你別緊張。我找董夫只是商量一點小事，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你要是知道他在哪裏的話，麻煩告訴我一聲。”
結果對方聽完他說的話以後，竟然反過來質問他。“你真的不是董夫的朋友嗎？”
“啊？你說什麼？”他一下子沒能接受這個神一般的轉折。董夫要和他做朋友？那傢伙真的有資格嗎？那傢伙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