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聽到風清揚說最後一劍的時候，韋劍還有些意猶未盡。
委實是有這樣的高手當做陪練，對自己的好處實在是太大了。
好在他也不是貪婪的人。
大家非親非故，人家能夠指點這麼久已經算不錯的了。
所以，他打起精神來面對風清揚這最後一劍。
一般而言，要不先聲奪人，要不壓軸就不簡單。
雖然料到了風清揚這一劍不簡單。
但是顯然韋劍還是小瞧了這一劍。
當這一劍真的落下來的時候，任何防禦，任何方案統統都沒有了。
瞬間，他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這一劍猶如不是世間的一劍，快若閃電，似奔雷，猶如刺破了空間，渾然天成，鬼斧神工。
快到了極致，猶如瞬移一般，看不清招式，卻帶着一股強烈，不可阻擋的氣勢。
這一劍，讓他好似回到了金手指構建的神祕空間之中，面對那種煌煌天威的感覺。
韋劍想要躲閃，但是身體卻完全跟不上反應。
這一刻，他好似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一刻，他都有些後悔招惹風清揚了，下意識的以爲，風清揚是不是想要藉機殺了自己。
好在，眼看着風清揚一劍就要刺穿韋劍的咽喉，卻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
不過即便如此，遠隔三尺，韋劍的咽喉處依然出現了一點猩紅。
從風清揚出劍，到劍停下，一切似乎只是電光火石之間，但是其中卻是充滿了驚心動魄。
一劍之後，韋劍整個人都好似脫水了一樣，渾身被汗水浸泡，面色蒼白，像是被抽空了精氣神的感覺。
顯然，這一劍風清揚雖然沒有爆發內力，但是給韋劍的傷害可是不小。
從來到這個世上，韋劍還從來沒有那一刻感覺自己距離死亡居然這麼近。
當然，他不好受，風清揚顯然也不好受。
這一劍顯然相當不簡單，用出來，對風清揚也是消耗莫大，再加上年紀大了，所以整個人，先前還十分仙風道骨，此刻卻是給人一種老態龍鍾的感覺。
令狐沖眨巴了一下眼睛，顯然沒有從剛剛的動態之中反應過來。
回過神來，看着停了下來，好似元氣大傷的兩人，連忙關切的問道，
“太師叔，師叔，你們沒事吧？”
“哼，有沒有事，你不會用眼睛看啊。”風清揚冷哼一聲，“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還不過來扶老夫一把？”
“哦哦！！”令狐沖聞言，這才連忙跑過去護住風清揚，然後又不放心的看了看韋劍，有些擔憂的問道，
“太師叔，韋師叔他......”
“放心，他沒事。”風清揚擺了擺手。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剛剛那一劍雖然他很有分寸，但是肯定不好受。
看看韋劍現在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感覺便可見一斑。
不過，有得必有失。
想要得到什麼，自然就需要付出一些東西。
這一劍對韋劍雖然有很大的傷害，但是對他好處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但凡他從中領悟到了一點什麼，對日後的修行，絕對是大有裨益的。
與收穫相比，這點付出顯然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要不是看他小子順眼，愛才心切，風清揚纔不會如此費力不討好。
畢竟，又要讓韋劍多多感悟，又不能傷害他過重，這其中的分寸拿捏可是至關重要。
多一分，可能給韋劍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少一分，又達不到應有的效果。
所以，風清揚此刻也好似一幅元氣大傷的樣子。
不過，風清揚顯然也料錯了一件事。
他本來以爲自己雖然分寸拿捏得很好，但是韋劍肯定不好受，會元氣大損，會調養很長一段時間。
但是，卻不想，很快，韋劍煞白的面色也逐漸好轉，那種像是抽空了精氣神的感覺逐漸消散。
這當然是多虧了韋劍兩世爲人，靈魂強大，同時，在劍意襲來的時候，金手指也有所異動。
所以，他雖然看上去好似遭了大劫，但是卻並不損根本，甚至都沒有受到多大傷害。
但是好處卻是切切實實的，只要消化了這一點，對他日後的修煉卻是大有裨益。
“這是，劍意？還是劍勢？”
回過神來，韋劍卻是顧不得其他，連忙對風清揚問道。
詫異的看了韋劍一眼，顯然想不到他居然恢復得這麼快，不過想到對方能夠在這個年紀，有這份成就，顯然也是有些不同尋常的。
所以，風清揚並沒有過多的糾結而是緩緩地解釋道，
“這既是劍意，也是劍勢。劍意和劍勢其實並沒有太過明確的界限，不過總的來說，劍意是一種很純粹的東西，劍勢是一種很廣袤的東西。”
稍微解釋了一下劍意和劍勢的差別之後，風清揚繼續說道，
“我剛剛施展的是我從獨孤九劍中領悟出來的破之劍意，又因爲在華山，以及我對華山的感悟，所以，夾雜了一點華山之勢。”
韋劍聞言不由得暗自點了點頭。
剛剛那一劍，的確給了自己劍法純粹的犀利，好似能夠洞穿世間萬物，上斬星辰，下破幽冥。
同時，也好似一座華山鎮壓下來，讓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劍刺來，引頸受戮。
這和他施展辟邪劍法，單純的快，讓人反應不過來，還是有些不同的。
看到韋劍若有所思的樣子，風清揚繼續道，
“其實，這麼早讓你接觸劍意，還是有些揠苗助長了。”
“你現在才二流境界，最少也需要你突破絕頂，一身精氣神達到了巔峯，再來領悟劍意最好。”
“這樣不但更加容易，而且也只有領悟出真意，才能夠凝練武道意志，以無上的精神意志，打破玄關，成就先天。”
說道這裏，風清揚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先天啊，這可是一個所有江湖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不只是戰鬥力強悍，突破先天，壽命更是可以打破極限。這幾乎都已經算是超凡之路了。
可惜，時也命也。
當今天下，除了皇宮大內之中，就算是少林武當，恐怕也沒有了先天高手。
風清揚雖然距離先天也只有一步之遙，但是這一步就是天塹。
因爲，現如今，這個天地已經不怎麼支持先天高手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