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楚夜目視北冥子，饒有興趣道：“那倒是要多謝“道友”出手相救了”
後者撫須笑道：“道友體質強悍，老道根本幫不上忙，你的傷勢本就會自動痊癒。”
當初見到這種場景，即便是以他的修爲也是吃了一驚。
見過能治癒的武功，但傷口自動癒合卻是聞所未聞。
還有，楚夜所受之傷他也看不出來歷，不似劍傷，又看不出是哪路掌法或其他兵器。
更像是自然之力
雷電
天罰
這是北冥子得出的結論
只是，一個凡人爲何會受到上天責罰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便是這個人的實力深不可測，都要絕無可能在天罰中活下來。
王語嫣上前一步，問道：“師尊前來有何事嗎”
北冥子聞言一嘆：“我是有事來求道友幫忙，可惜蜀山這次只怕難逃一劫了。”說完還搖了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楚夜心中一動，眼中精光一閃。
蜀山
王語嫣柳眉一皺，疑惑道：“莫非蜀山出事了”
北冥子點點頭，嘆道：“懷璧其罪啊，誰讓蜀山有陰陽家需要的東西呢”從他的神色來看，道家天宗似乎與蜀山交情不淺。
楚夜瞬間明悟，看來現在是蜀山被滅的時間段。
王語嫣看了楚夜一眼，忽然有些理解楚夜的話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
蜀山一向與世無爭，沒想到也會天降橫禍。
“我答應你了”
楚夜忽然開口，一改先前的態度。
北冥子還在想着怎麼說服楚夜，聞言頓時怔住了。
這傢伙怎麼突然這麼爽快了
不過結果總是好的，他也就沒有多問。
楚夜看向北冥子，若有所思道：“我很好奇，你爲什麼不自己去”
“難道東皇太一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嗎”
他能感受出來，北冥子修爲深不可測，他雖然不懼，卻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這個世界的水很深，楚夜還沒自大到以爲煉化鳳血就能天下無敵了。
諸子百家高手如雲，鬼谷，道家，陰陽家，儒家以及帝國勢力，皆不乏頂尖高手。
他對這個世界的武力值還沒有直觀的判斷，若非北冥子是王語嫣的師父，楚夜都忍不住想跟他切磋切磋了。
“東皇太一這小子的確厲害，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天人境”
他說着瞥了一眼楚夜：“不過，你比他更妖孽，就算是鬼谷縱橫那兩個劍道天才都比不上你。”
“倒不是老道怕了東皇太一，只是我終究代表天宗，若是出手便等同於與帝國爲敵，道家只怕難逃覆滅之局。”
這正是因果束縛，北冥子雖然退位多年，但終究與道家有斬不斷的羈絆，終究無法隨心所欲。
以他的功力自然不懼帝國軍隊，但那些普通弟子卻不行。
楚夜忽然牽住王語嫣的說：“如果我帶她一起去呢”
小手被握住，王語嫣瞬間鬧了個大紅臉，那嬌俏可人的模樣就像仙子落入紅塵。
她微微掙扎了一下，見楚夜握得緊，當下也就放棄了，只能別過頭去不讓兩人看到他的表情。
“這個好說”
北冥子擡頭望天，一副我看不見的樣子。
“語嫣鮮少在人前露面，就算帝國的人發現她是道家之人，老道也可以對外宣稱她是道門叛徒。”
這就是王語嫣和北冥子地位的差距，前者可以輕易撇清關係，後者卻是剪不斷，理還亂。
半個時辰後，北冥子目視兩人並肩走下去。
曉夢無聲出現在他身後，臉上全無先前的俏皮模樣，一副成熟穩重的姿態。
裝的
“他真能解蜀山之困嗎”
北冥子嘿嘿一笑，沒有半點道家高人的模樣。
他幸災樂禍道：“此人體內蘊含極其恐怖的力量，東皇太一隻怕要踩釘子了。”
曉夢又道：“你就這麼讓他把師姐帶走”
北冥子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嘆道：“你沒看到你師姐那小鳥依人的樣子嗎，別說人家郎情妾意，就算他強行帶走我也不見得攔得住”
曉夢眨眨眼：“師父，我能不能跟着”
話還沒說完就被北冥子打斷，他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想都別想，達到天人合一境之前不許下山。”
曉夢嘟着嘴滿臉不服氣道：“師姐爲什麼可以”
北冥子笑道：“你說呢”
曉夢頓時瞪大了眼睛：“師姐她成功了”
一直以來她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天才，沒想到居然被趕超了
北冥子安慰道：“你師姐年齡比你大些，走在你前面也是理所當然的。”
“哼”
曉夢撇撇嘴：“我纔不會輸給師姐”說着轉身，顯然是回去修煉去了。
席捲天下的統一之戰剛剛結束不久，舊時代的痕跡還未消散。
斷壁殘垣，遍地屍骨，這是楚夜二人所見場景，和世外桃源般的天宗駐地相比，簡直是天堂與地獄的區別。
王語嫣還是第一次目睹戰場之殘酷，一路來臉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她還知道這段歷史，這一次的統一併沒有持續多久，十幾年後，一場席捲天下的大戰又將掀起。
楚夜見狀笑道：“怎麼，不忍心”
王語嫣看着他，皺眉道：“爲什麼你可以這麼冷靜”
楚夜悠悠道：“習慣了，自然可以視若無睹。”
早在天龍世界時他便在宋，遼邊境待過一段時間，親眼目睹宋遼相爭時的慘狀。
雖然不及此處場景，卻也差不了多少。
他也曾熱血過，爲此憤而拔劍，爲無辜的人挺身而出，但久而久之他就麻木了。
敵人是殺不完的，因爲人的慾望永無止境。
而且，自己與他們又有何區別呢
都是慾望作祟罷了
王語嫣似是想到了什麼，低聲道：“對不起。”
“走吧”
楚夜繼續向前：“這個世界的結果至少是好的，大漢王朝好歹有四百多年的太平。”
楚夜並不想介入這段歷史，他本身並沒有揭竿而起自己當皇帝的打算。
就讓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走向它預定的軌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