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夢”
楚夜眉頭一揚，瞬間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轉頭看向王語嫣，若有所思道：“如今是先秦時代”
王語嫣原本還在疑惑他爲何突然這麼執着於曉夢的名字，聞言臉色頓時有些怪異。
“你爲何總能先知先覺”
“僅僅只是知道了曉夢的名字，便能推斷出這些”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當初所有人都在爲喬峯的身世爭論，他卻能一口斷定喬峯就是契丹人，甚至知道慕容家與喬峯有不解之仇。
以前還以爲是意外，現在看來另有隱情
楚夜擡頭笑吟吟的看着她，戲謔道：“這很奇怪嗎”
“當然”
王語嫣卻無心開玩笑，她知道一定關係到楚夜的來歷與祕密。
她皺着眉頭，用審視的目光看着楚夜，道：“你應該是初至此界，一個從來沒有出去過的人，從何得知這些東西”
“只有一個可能，你來之前就已經對這個世界有所瞭解”
“聰明”
楚夜由衷讚歎道：“能從隻言片語想到這麼東西，丫頭，你長大了”
聽到“丫頭”這個稱呼，王語嫣輕哼一聲：“和你這樣的人相處若是不學聰明點，只怕會被算計得死無葬身之地”
這話看似是在譏諷，但楚夜卻聽出了幾分“傲嬌”的味道。
楚夜笑了笑，擡起腳向外走去
王語嫣見狀，眼中露出幾分好奇，也隨之跟上。
桃林內，兩道人影並肩而行，男的俊逸不凡，女的飄然若仙，勾勒出一副神仙眷侶的場景。
楚夜忽然問道：“現在嬴政應該已經一統天下了吧”
王語嫣微微頷首，側頭看向楚夜，等待他的下文。
楚夜察覺到她的目光，止步笑道：“來到這個時代，你就沒有什麼想做的”
王語嫣幽幽道：“上善若水，清靜無爲，遠離世俗煩惱不是很好嗎”她知道楚夜從來都不是安分的性子，但她卻偏偏相反。
即使知道這個時代的歷史進程，她卻沒有介入的心思，只想在這世外桃源中無憂無慮的修行。
“你這性子倒是適合道家”
楚夜說着看向西方，那是大秦帝國都城咸陽的方向。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那些野心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利用的東西，墨家已是頭懸利劍，接下來是農家，儒家你覺得道家能置身事外嗎”
王語嫣微微皺眉，看着楚夜沉吟道：“你是說天羅地網”
她雖然身在世外，但不代表一無所知。
帝國外部敵手已經消失殆盡，內部之爭已然露出苗頭。
在嬴政的刻意放縱下，諸子百家將成爲他們相爭的戰場。
王語嫣又道：“可我們道家並無介入紛爭之意，難道帝國會無端對道家舉起屠刀”
楚夜搖頭失笑，無奈道：“你還是太年輕啊”
“雖然冰雪聰明，但對人性瞭解太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更何況，道家也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樣真的做到清靜無爲。不說人宗的逍遙子，就連你那個小師妹也未必安分。”
其實楚夜還有一句話沒說，其實逍遙子很可能就是羅網殺手之一掩日。
不過這一點終究只是猜測，所以他並沒有說出來。
“哼”
王語嫣向前渡了幾步，意味深長道：“你和他們不是一類人嗎，只在乎自身利益而不顧他人死活。”
楚夜似乎聽不出她話裏的諷刺，問出一個困擾許久的問題。
“當初爲何選擇幫我”
他一直以爲王語嫣恨他，但沒想到最後關頭居然是她幫了自己。
王語嫣別過頭去，不讓楚夜看到她的表情。
“誰，誰幫你了，我是在幫我自己”
她回過頭來，又恢復了落落大方的模樣。
“我也想看看，天外的風景是什麼樣子的。”
楚夜聞言只是笑笑，也不揭破。
王語嫣見狀，頓覺小心思都被看破，不由又轉過頭去。
楚夜一臉認真的說道：“不論如何你終究是幫到了我，所以，我一定會還你一份大禮”
王語嫣訝異：“什麼大禮”
“說出來就沒驚喜了，以後你自會知道。”
王語嫣還想追問，忽然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兩人身後。
王語嫣心有所感的轉過身去，頓時有些詫異：“老師”
楚夜自然不會沒有發現，甚至王語嫣一開口他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曉夢既然稱呼王語嫣爲“師姐”，那她口中的老師就毋庸置疑了，道家北冥子。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北冥子身形有些虛幻，腳步也隱隱脫離地面，完全一副道家高人的姿態，顯然境界極高。
他一身簡單的灰色道袍，返璞歸真之境盡顯。
北冥子看向王語嫣，鶴髮童顏的臉上帶着令人倍感親切的笑意：“語嫣，你先退下吧，爲師有事要和這位道友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
楚夜轉身，淡淡道：“我與故人許久未見，還有很多話要說，沒心情與你談劍論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北冥子語氣這麼客氣，一看就是有求於他，楚夜可沒那閒工夫助人爲樂。
他如今已經身懷鳳血，雖然稱不上不死不滅，卻也是壽元長久，也沒指望北冥子能幫他什麼。
北冥子沒想到楚夜這麼不給面子，笑容頓時僵住了
以他的身份，走到哪不是被客客氣氣奉爲上賓，這種待遇還是第一次。
不過他終究是一代宗師，心性遠超常人很快便恢復正常。
“道友倒是率直”
北冥子眉目含笑，道：“不過你真的不好奇我找你的目的”
楚夜挑眉道：“不論什麼事，總之不會是好事，對嗎”
他可不信這世上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北冥子特意找上門總不會是給他送功法機緣什麼的。
更何況，這個世界對他有用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王語嫣本以爲楚夜轉性了，突然變得這麼彬彬有禮，原來也是因人而異。
他果然還是那個說話帶刺的楚夜。
王語嫣心中有些喜悅，面上卻道：“不可對師尊無禮，這段時間多虧了他損耗功力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