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灃兒。”可是淑貴妃卻又道,“你父皇,可還惦記我?”
項灃如實稟告:“父皇命我探望您,方纔我已經說了。”
淑貴妃問:“他自己呢?”
項灃輕嘆道:“您又何必強求。”
淑貴妃乾瘦的臉頰上,已經沒有淚水,她的眼淚早就乾涸了,冷冷一笑:“大抵我死了,他也不會來爲我舉哀。”
儘可能地應付了母親,再與弟弟交代一些話後,項灃沒有在這裏過夜,當天就返回樂京城。
這一來一去極快,數日後剛剛到京,就被父親叫去問話。項曄關心了幾句,但見兒子說得很敷衍,猜想淑貴妃那邊是沒什麼好話可傳達的,也不願他爲難,就放他走了。
“前些日子沈雲剛接的幾件差事,他病了做不得,你替他看一下。”項曄吩咐道,“等他病好了,再丟給他就是。”
項灃問:“雲兒怎麼了?”
皇帝笑道:“陪着你妹妹辛苦了幾個月,他也不是鐵打的。”
項灃應下後,便往宮裏去,弟妹身孕的事,還要向太后與皇后交代,在長壽宮外遇見晃晃悠悠的元元,他問:“怎麼不去看看雲兒。”
“看他做什麼?”項元口是心非故意說,“這幾個月見天和他在一起,我都厭煩了。”
“沒良心的小丫頭。”項灃道,“人家爲你辛苦一場都病了,還換不得你一句好話。”
“他病了,什麼病?”元元當真不知道,這一下心都揪起來,前些日子只知道他忙,還接了幾件差事辦,怎麼突然就病了。
一駕馬車飛馳到王府門外,元元跳下馬車就往門裏衝,門前門後的下人早就認得大公主,當然不會阻攔。
項元熟門熟路地直接闖到沈雲的臥房,雲裳嬸嬸帶着小晴兒,剛剛給他喂下一碗藥,見了她來,笑道:“元元,你怎麼來了。”
病榻上的人,看起來稍稍有些憔悴,倒也不算太糟糕,眼神是朦朧倦怠的,曾經那樣精神,星眸炯炯有神的傢伙,可見是真的病了。
“風寒而已,沒敢驚動宮裏,怕你皇祖母知道了,嚇着她老人家。”雲裳溫柔地笑着,把元元推到牀邊,“你來了正好,他剛吃了藥不得躺下,我要趕着去尚書府賀喜他們添丁,不能看着他了。”
“嬸嬸慢走。”元元道。
雲裳立刻帶着女兒離開,一併囑咐下人不得進去打擾兩個孩子。
“你怎麼就病了,真沒用,我都沒病。”項元道,“跟你走一樣的路,喫一樣的飯,你看我好好的。”
“我是回家着的涼。”沈雲嗔道,“我沒事,別大驚小怪,別驚了皇祖母。”
“我知道。”元元心疼地說,“肯定是天天睡地鋪鬧得,你說你,回來的路上我讓你睡我邊上,你就是不肯,之前睡都睡過了。”
沈雲笑:“我這不是,怕我把持不住,我可不想回家來,被我爹剁了手腳。”
元元雙頰緋紅:“混賬東西,我要去告訴嬸嬸。”
話雖如此,定定地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沈雲朝她伸出手,她慢吞吞移過來,摸到了滾燙的手,好生心疼,又湊近些摸摸額頭:“你可快些好起來,我會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