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也低下頭,玩着自己的手指,指甲劃過指腹,隱隱作痛:“剛出生的時候,雙胞胎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還好現在漸漸康復了,要不然,我又要對不起兩個孩子了。”
顧久突然比劃了一下:“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六歲的時候,你就這麼大一點,穿着粉紅色的小裙子,像個洋娃娃……我從來沒想過,那麼小的女孩,後來要承受這麼多。”
就她告訴他的那些,他都不可思議她是怎麼挺過來的,何況還有她沒有告訴他的部分。
他還記得,當初揚州瘦馬事件,他們也坐在這個卡座裏,她問他,爲什麼不問她照片的事情?
他當時還笑話了她,難道你真的經歷過綁架?別逗了,你這麼沒心沒肺。
顧久想起來都嘆氣,綁架竟然成了她人生中最輕的一件事。
“stop!”
鳶也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一臉受不了:“別煽情,你不是走這一掛的,我雞皮疙瘩都浮起來了。”
顧久本來還想去摸摸她的頭表示安慰,一聽這話,徹底垮掉了:“嘖,掃興。”
鳶也笑了笑,低頭喝了口水,將眼底的情緒藏住。
“言歸正傳,你想要通過打官司拿到孩子的撫養權,難上加難了,我想來想去,還是隻能想到,遲犯事兒,進了監獄之類,否則你很難取勝。”顧久又恢復吊兒郎當的樣子,翹起二郎腿。
鳶也沒說話,雙手搓着玻璃杯,神情在昏暗的酒吧燈下,看不清楚。
顧久尋思着:“你應該是從回國之前,就準備好要討回阿庭的撫養權吧?你就沒做什麼計劃嗎?”
這麼被動不像她啊。
鳶也手上動作一頓,她當然不是沒有計劃,她其實都準備好了,但是……
“我再想想吧。”
她本不想喝酒,現在也想要點酒精來麻痹自己,便起身走到吧檯,跟酒保要了杯雞尾酒,顧久跟了過來,鳶也睨着他問:“南音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
每次提起南音,一向好脾氣的顧久,總是格外帶刺。
“你不是一向好聚好散的嗎?她現在已經嫁做人婦,你又何必再爲難她呢?這可不是你一貫的風格。”
顧久挑起了一邊嘴角:“她要是嫁給別人,也許我就真放過她了,偏偏他嫁的是我五叔,成天在我眼皮底下晃,我還就要爲難她了。”
鳶也皺了下眉:“你別這樣。”
顧久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我自己有分寸,你別管。”
“……”無論是動作還是話語,都和南音如出一轍。
鳶也管不了他們,只能奉勸一句:“你最好是真的有分寸,別玩脫了。”
顧久只是哼笑。
酒保送上調好的雞尾酒,鳶也抿了一口,記起一事:“李幼安你放出來了嗎?”
顧久隨意地答:“我讓人放了,應該放了吧。”
然而此刻的監獄裏,女人慘烈的叫聲,卻響徹了黑夜。
“放開我!放開我!啊——”
叫聲裏,混着很多男人的淫笑聲。
“別碰我!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