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久見她咳得厲害,忙將手放在她後背輕拍:“你慢點,嗆到了吧?”
鳶也感覺自己要疼死在這裏了,捂着腹部的手指間有一絲濡溼,她忙靠着柱子,調整呼吸,忍住咳嗽的衝動,要不是臉上打了腮紅,現在她的臉色應該是慘白的。
痛感能讓人萌生許多極端的事情,那一刻鳶也真的恨死尉遲那個混蛋了。
“你到底怎麼了?哪裏不舒服?你狀態不太好的樣子。”顧久看着她。
“沒事。”鳶也抿了下脣,聲音沙啞,“這附近有藥店嗎?”
她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喫點什麼藥下去,沒準真會死在這裏。
“出了門左轉走三四百米有一個。”顧久不算細心的人,對着鳶也還比較關心,“你到底哪裏不舒服?要買什麼藥?”
鳶也擺擺手:“腹部有點疼,沒事,你先入場吧。”
顧久想起她是從醫院出來,剛纔又去了洗手間,現在說肚子疼,便自然而然地以爲是腸胃不適,確實不算大病,也就沒有跟她出去。
他不經意回頭,看到一個落單的穿着星藍色魚尾裙的年輕女人,挑了挑眉,掛上風度翩翩的笑,走了過去。
鳶也出了城堡,冷風一吹,身體戰慄,腹部抽筋,刀口更疼了,她得扶着牆才能勉強前行,忽然,她聽到了尉遲的聲音。
“她爲什麼會潑你水?”
腳步停頓,鳶也從轉角處探出頭,看到尉遲和白清卿站在路邊,應該是在等黎屹開車過來。
“啊……”白清卿語氣遲疑又疑惑。
從鳶也的角度看不到尉遲的臉,只聽見他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溫淡:“我瞭解她,她不會做這種事,能讓她失了一貫的行事作風,一定是生了氣,你們吵架了?”
這個“她”,指的是她?鳶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先納悶自己什麼時候潑過白清卿的水?還是先驚訝尉遲竟然說出“我瞭解她”這句話,而且好像……確實有點了解她。
如果不是把她逼到忍無可忍的地步,當衆讓一個女人難堪的事情她不會去做——哪怕這個人是她討厭的白清卿。
因爲有些事情做了,非但會惹一身非議,還會丟了自己的教養和身份,這是她小時候陳清婉教給她的,青城陳家的外孫女要自重,不能像潑婦一樣叫人看笑話。
白清卿低着頭,小聲說:“姜小姐不喜歡我也不是第一天了……剛纔又讓我離開你,帶着阿庭離開晉城。”
尉遲沒有說話。
鳶也又聽到白清卿說:“我說等阿庭身體好我就走,她不肯,一定要我馬上走,阿庭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經得起顛簸?我拒絕了幾次,她就把我推倒了,地上剛好有一灘水。”
鳶也眉梢高高擡了起來,白清卿竟真的跟尉遲說她裙子上的水是她弄的?還真是張口就來,難怪尉遲剛纔會用那種眼神看她,是以爲她又欺負他的真愛了吧?
白清卿拉了拉身上的西裝外套,柔柔弱弱地道:“以後我看到姜小姐,會小心避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