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也知道他肯定還要回去陪那對母子,識趣地去推車門,發現車門還沒解鎖,奇怪地回頭看尉遲。
尉遲目視前方,側臉菱角分明,從挺直的鼻樑到優越的下顎線,橙色的燈光烘托得他極爲矜貴。
“爸媽年紀大了,有些事情不要傳到他們的耳朵裏,讓他們平添煩惱。”他語氣溫和,但內含警告。
鳶也一頓,然後一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放心。”
無論她和尉遲怎麼樣,尉父尉母對她都是真心的好,她不會去說些讓他們不開心的話,要不然那天跟他回家喫飯,也不會扮演夫妻恩愛。
“但是尉遲,哪怕我們不是因爲相愛結婚,我也不會允許我的丈夫在外面有女人有孩子,甚至爲了他們夜不歸宿,你如果不想跟他們斷乾淨,那就考慮我的提議,離婚吧。”
說到這,鳶也故作無謂地聳聳肩:“說起來還是我不對,當初形勢所逼,非要你娶我,拆散了你和白小姐,還好現在還來得及挽回。”
尉遲聽了半天,開口卻是問:“爲什麼要離婚?”
哈?
爲什麼離婚??
鳶也瞪着眼睛看他,hello?她跟他鬧了三個多月離婚,他都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離婚的嗎?
有那麼一瞬間,鳶也有點迷茫,是她太含蓄以至於一向明察秋毫的尉總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還是他故意耍着她玩呢?
鳶也面向他,認認真真的:“不好意思問一下,尉總,是我說得還不夠清楚,還是你聽不懂中文?要不我給你翻譯成英語?聽媽說你小時候在法國住過幾年,法語我也會幾句。”
聽她都氣成這樣,對尉母的稱呼還是“媽”,尉遲倒是一笑,神色溫和許多:“不用。我知道你介意什麼,但清卿和阿庭不應該是我們離婚的理由,既然不是理由,你說的那些話就不成立。”
鳶也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不離婚?”
尉遲淡聲:“尉家從來沒有離婚這件事。”
鳶也再問:“你也沒打算跟白清卿母子斷絕關係?”
“他們只會住在春陽路14號,怎麼都妨礙不到你,你無視就好。至於夜不歸宿,你想讓我回來住,今天起我就住在公館,不要再胡鬧了。”
到最後竟然是她胡鬧。
鳶也深深呼吸,氣極反笑:“尉總就是尉總,21世紀了還能把齊人之福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沒什麼齊人之福,在內在外你都是尉家唯一的少夫人。”尉遲解鎖車門,“你應該餓了,晚飯讓張嬸做點你愛喫的,我陪你一起喫。”
鳶也有時候真恨極了他這副從從容容風雨不動的樣子。
什麼都亂不了他的節奏,什麼都干擾不了他的情緒,她跟他說正事呢,他卻在說晚上喫什麼,就好像她是個任性不懂事的小孩在無理取鬧!
對,他就是覺得她是無理取鬧,他從來沒有真正考慮她的感受,哪會知道她的心結是什麼?
鳶也氣瘋了,一時拿他沒辦法,索性抓起他的手,重重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