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鴦這句話,顯然是在針對貞太后,可是貞太后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眼看着氣氛有些尷尬,蘇鴦也決定不再跟他僵持着,笑着起身說道:“看來太后娘娘的身子還沒完全好透,臣妾就不多打擾了,以免打擾了太后娘娘養傷。”
“嗯,那你就先回去吧,過些日子再來看哀家也不遲。”
貞太后也不打算多留她,見他自己要走,便順着她的話說道。
蘇鴦起身朝着她欠了欠身,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離開壽康宮,回去的路上,蘇鴦想着剛纔太后的樣子,就覺得十分古怪,在大柳氏接手之前,太后娘娘還是好好的,怎麼這會兒就變了個樣子?莫非是大柳氏從中作梗不成?
可若是如此,大柳氏又何須這樣呢?倒不如直接殺了太后一了了之,也可以替他的妹妹報仇了。
況且今天所見太后的模樣,也並非尋常中毒的樣子,看上去的確還是活蹦亂跳的,仔細想想,倒像是中了蠱毒一般。
“蠱毒?對,一定是蠱毒!”
蘇鴦反應這麼大,險些將身邊的何鴛嚇了一跳,他趕忙將娘娘的嘴巴捂了起來,皺着眉頭說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娘娘,要知道在後宮之中,巫蠱之術可是最爲禁忌的。”
“本宮當然知道,但是有些人在宮中行巫蠱之術,這下算是被抓了個現行了。”
蘇鴦這麼說着,雙拳緊緊握住。
至於那個人是誰,他心裏很清楚,在這後宮之中,跟太后有仇的,也就只有那個女人了。
可是他還是沒有想明白,爲什麼那個女人要給太后下蠱毒?甚至到如今還沒有做出其他的動作,只是下了蠱。
“看樣子,他是有進一步的謀劃了。”
“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娘娘已經知道是誰了?”
“那是自然,在後宮之中,也就只有他有這個動機了。”
蘇鴦說着,忍不住輕哼一聲。
不過眼下還不是時候,更何況,自古以來,巫蠱之術最爲難解,若是他如今打草驚蛇了,往後太后的性命只怕是難救了。
“咱們還是先派人去民間找找,有沒有人是擅長這些的,否則若是她故意要害死太后娘娘,寧死不屈,咱們就沒有後路了。”
何鴛聽着蘇鴦這話,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回到宮中不久,就聽說了風弈高中榜首的事情,自然十分歡喜。
“他如今高中了,若兒應當也是十分開心的,不過還有一件大喜事,過兩日他們就要成婚了。”
蘇鴦說着,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叫何鴛攙扶着自己來到了庫房,叫人將庫房打開。
兩人在庫房中轉了一圈,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一個匣子上,蘇鴦蹲下身去,把那匣子打開,只見裏頭放着一個紅寶石的頭面,做工十分精緻,可見,打造此物的人是用了心思的。
“娘娘,這是什麼東西?”
“若是本宮沒有記錯的話,應當是本宮入宮的時候,作爲本宮陪嫁的東西,這東西以他的身份也是相配的,本宮也用不上,不如賞賜了他。”
到底若兒是陪伴了蘇鴦這麼久的丫鬟,兩人之間的情誼深厚,也是正常的,可何鴛總覺得有些眼紅。
“娘娘對姑娘可真好。”
蘇鴦聽出她話裏的酸味,不語,只是埋頭尋找着什麼,隨後竟然又從匣子裏取出一隻金釵來,對着何鴛比劃了許久。
“嗯,倒是不錯的。”
“娘娘這是做什麼?”
蘇鴦並沒有說話,只是將那隻金釵給何鴛戴上。
“本宮從前不是說了嗎?你是本宮貼身的丫鬟,況且又是時常需要在御前行走的,穿的太過寒酸也不好,再說你這段時日伺候有功,這隻簪子就賞賜給你了。”
這金釵雖說不太符合何鴛的身份,但到底是娘娘賞賜的,就算何鴛帶着它招搖過市,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
“可是娘娘,若是奴婢當真帶着這東西,只怕又要被尚儀局的那些人說什麼了。”
可是何鴛是個謹慎的,生怕行差踏錯,連累了娘娘。
蘇鴦聽他這話,忍不住輕笑一聲,擡手揉了揉她的發,笑着說道:“你擔心什麼?咱們如今背後靠着的是皇上,有皇上保護,你我又有如此智慧,這有什麼可怕他的?”
更何況,如今大柳氏有把柄落在他們手裏。
正當兩人正說着話時,一個宮女匆匆的闖進來,說是皇上那邊有人來通傳,說從前那奉上紅珊瑚的人找到了。
蘇鴦聽了這話,立馬打起了精神,叫人伺候着她換了衣裳,匆匆的來到了御書房。
或許是那人身上的味道太過濃郁,御書房內滿是那人身上的魚腥味,惹的蘇鴦忍不住皺了皺眉。
“草民身上的味道,惹得皇上跟皇妃娘娘不悅了,還望皇上娘娘恕罪。”
那人似乎是已經看到了蘇鴦皺起來的眉頭,連忙跪在地上叩首說道。
“無妨,快快擡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蘇鴦這麼一說,那人立馬將頭擡了起來,給他仔細一瞧,果真,這人就是當初在鄉下的時候,那位邱老爺家的。
“果真是你!當初本宮聽說你自稱姓邱,就知道一定是你無疑了,你跟你爹不是說要去行商嗎?怎的成了漁人?”
蘇鴦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又是興奮,又是悲傷,喜的是時隔多年,還能與故人相見,悲的是今時不同往日,故人已經變了一個模樣。
“縱使是行商,也是拋頭露面的,我跟父親早已被人下了江湖追捕令,就算是行商,也是要被人抓起來的,實在沒了法子,這纔在海上打魚爲生。”
聽着那人這話,蘇鴦的眼眶微微溼潤了,若不是因爲自己,他們父子兩個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追根究底,還是因爲他。
“皇上,此人發現了紅珊瑚,是天大的喜事,對他們來說也是天大的功勞,不如皇上就給他們恩典,讓他們留在京城吧!”
慕容決看這兩人似乎是熟人,倒也沒有疑心,只是心中略有些酸澀。
好不容易除掉了一個高其軒,怎麼又出來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