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湘蘭語氣如此堅定,蘇鴦稍有些驚訝,也忍不住開始猜疑太妃和湘蘭,與這戲班子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呀時辰不早了,娘娘,奴婢得先回去了,否則太妃那邊見不着人,又要怪罪了。”
還沒等蘇鴦詢問,湘蘭便起身朝她欠了欠身,匆忙離開了。
“娘娘,這湘蘭姑娘有些古怪呀。”
前腳湘蘭剛走,茗玉後腳就端着糕點上來,湊到蘇鴦耳畔低聲耳語道。
蘇鴦也覺得此人行跡可疑,昨日雖是他們救了她,但行宮晚上冷,貞太妃又爲何突然叫她去折梅花,梅花何時不能折,偏生是這會兒折,還恰巧碰上了若兒,更奇怪的是,湘蘭這樣的美人,爲何會偏偏叫貞太妃挑中。
“是,是很古怪,不過太妃畢竟是皇上生母,湘蘭是她的大宮女,咱們不能輕舉妄動。”
蘇鴦心中雖那麼想着,但總要顧忌着貞太妃跟慕容決的關係,想來若是她們有意爲難,總也不至於要幫助她,既然如今她們還需向她示好,也就說明,貞太妃還需要她幫忙,既然如此,又何必爲自己平添麻煩呢。
“是,娘娘思慮周全,是奴婢考慮不周了。”
“既然她們有意示好,那本宮就看看,她們能幫襯本宮多少,又想要什麼。”
蘇鴦是知道喜樂班多難請的,但令她詫異的是,不過兩日,慕容決就用盡辦法將他們請來了行宮,還特地命人趕着搭了個戲臺子在太妃住處,太妃也信守諾言,特地請了蘇鴦去看戲。
剛踏足小戲樓,蘇鴦便瞧見太妃坐在一旁,樂呵呵的看着臺上,聽下人通報說蘇鴦來了,忙過去拉着她在自己身邊坐下,道:“你可算來了,今日唱的是貴妃醉酒,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就快開始了。”
“太妃娘娘,這於理不合”
蘇鴦見她如此不拘小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可太妃卻只是輕笑,道:“既然是行宮,也沒有外人,咱們便不用管這些禮數,你坐着就是,湘蘭,看茶。”
“是”
既然貞太妃也沒說什麼,蘇鴦便也不拘泥於禮儀,在她身邊坐下,接過了湘蘭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
稍作片刻,伴着樂師敲敲打打,戲子登臺亮相,那戲子生就一副好皮囊,穿着打扮一下,倒真有幾分貴妃的模樣。
“娘娘,聽聞這小梨花,褪下戲服後是個俊俏男兒呢。”
若兒趁着給蘇鴦斟茶的功夫,低聲耳語道。
“俏兒郎”
聽着若兒這話,蘇鴦忍不住細細打量了一番臺上的戲子,雖說化了厚厚的妝容,但也能看出他是有不錯的底子的,再加上身量纖纖,的確應該是個翩翩公子。
“這樣說來,京中對他一見傾心的姑娘,應當不在少數吧”
“是了,聽聞王家姑娘就是,爲了這小梨花,日日去戲班子蹲着,就爲了見他一面呢”
若兒說着,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憐王家姑娘年紀輕輕,又是世家名門,這樣一來,根本沒有男子敢娶他、”
“倒也是可惜。”
蘇鴦說着,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站在太妃身邊的湘蘭,她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臺上的人,片刻不離,倒有幾分癡情。
“太妃娘娘,這小梨花可是這戲班子裏最好的戲子了”
“是呀,你瞧瞧,我的湘蘭見了他都歡喜。”
貞太妃說着,拿湘蘭打趣兒。
“太妃您別亂說,奴婢纔沒有。”
湘蘭雖說這樣爲自己辯解,可面頰上卻染了緋紅。
待到一曲唱罷,太妃有些乏了,便叫湘蘭攙扶着入內歇息。
“參見皇妃娘娘。”
因戲班子並非宮中編制,所以唱完戲後他們還是照常,卸了裝扮走到臺前來請求打賞。
這會兒蘇鴦纔算瞧見小梨花的真面目,原來是一位俊俏少年郎,那樣的容貌在蘇鴦見過的男子裏,是僅次於慕容決的,也難怪那王家小姐會對他傾心。
“若兒,打賞白銀千兩。”
“是”
“多謝娘娘”
說罷,蘇鴦轉身便要離開,可目光卻難免在小梨花身上多停留了兩眼。
本以爲聽戲一事不過是插曲,可蘇鴦卻未曾料到,沒過兩日,小梨花竟特地求見。
“他來做什麼本宮是妃妾,他是梨園戲子,男女授受不親,你叫他回去吧。”
蘇鴦對若兒這麼說,若兒臉上卻露出了一副愁容,道:“娘娘,拒絕不得,這是太妃娘娘的意思,她說看娘娘您喜歡小梨花,特地叫他來爲您唱曲兒解悶。”
聽若兒這話,蘇鴦有些不解,這太妃哪來的這些心眼子,她當日可不曾表現出半分喜歡,不過臨行前看了小梨花一眼,怎麼就叫太妃知道了
不過,眼下她不可輕舉妄動,只能叫小梨花進來。
正在若兒要出去叫小梨花入內時,卻又被蘇鴦喊住了:“小梨花是京中名伶,你去請了皇上過來一同聽聽吧,且叫他先進來,你再去請。”
“是”
若兒不明白蘇鴦的意思,但還是照吩咐去做了。
不多時,小梨花入內,朝着蘇鴦抱拳行禮。
“草民見過皇妃娘娘。”
“起來吧。”
蘇鴦說着,擺出一副慵懶姿態,側臥在貴妃榻上,小梨花微微頷首,開始吟唱。
不知怎的,這曲子才唱了一半,她竟覺得口渴異常,正想喊茗玉姑姑來,卻喊不出聲。
“娘娘可是渴了草民爲娘娘倒水。”
小梨花似乎察覺到蘇鴦的不適,忙去斟了一杯茶來,叫她飲下,蘇鴦喝了茶,卻渾身燥熱難耐,但又顧忌自己的身份,強行壓制着心中的躁動。
“娘娘,此曲名爲遊園驚夢。”
漸漸地,小梨花的聲音變得如鬼魅般誘惑,蘇鴦聽了只覺得春心萌動,開始輕輕喘氣。
“娘娘,小梨花伺候您寬衣”
蘇鴦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對於小梨花的要求,她甚至沒了反抗的意思,僅存的一絲理智也即將消失,她強迫着自己去回憶前世的一切,劇烈的恨意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