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鴦從沒見過這樣的慕容決,就是當初他們二人你儂我儂的時候,慕容決也不曾像今日這般。
正當他疑惑,爲何慕容決會沉迷於美色之中的時候,蕭溫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使勁的朝他擠眉弄眼,似乎是看出了些什麼端倪。
蘇鴦四下環視一圈,喬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房間,這更讓他覺得美人背後一定是有什麼陰謀的,她湊到了慕容決耳邊,低聲說道:“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適,先出去一下。”
慕容決甚至都沒給過她一個眼神,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她帶着蕭溫離開了房間,走到樓下問了茅廁的位置,拉着蕭溫一邊往那處走。
茅廁附近雖然骯髒了一些,但至少沒有人會閒的沒事來這裏晃盪,兩人有話也可以直說,不用避諱。
“娘娘,我算是看出來了,這羣人本就是不懷好意的,房間裏的香料裏下了蠱毒,是專門用來迷惑男人心智的攝魂蠱!”
聽着蕭溫這樣一說,蘇鴦忍不住皺了皺眉,怪不得,怪不得慕容決和葉騰進了這房間之後,神志更加的混沌,比從前更加不對勁。
“那你的意思是,宴會當日,皇上種的也是這蠱毒?”
“不,攝魂蠱只對男子有用,若是按照娘娘所說,當日只有皇上跟丞相大人是中了蠱的,那麼這股一定是不在當日的香料中,而是有人單獨的給皇上和丞相下了毒。”
聽他這麼一說,蘇鴦不免覺得有些古怪,宴會當日所招待用的美酒佳餚,都是皇宮中的御廚,親手做的,又怎麼會出岔子?
正這般想着,蘇鴦忽想起那日,喬尋曾單獨敬慕容決和葉騰酒,可喬尋根本沒有機會下藥,這實在令人覺得疑惑。
不過,她眼下沒有時間去深究這個問題,她需要的是趕緊爲慕容決解困,一國君王若被人下蠱,那可是天大的醜聞。
“溫兒,我只問你,這蠱毒 你可能解?”
“娘娘放心,這是最簡單的蠱毒,苗疆女子都會解的。”
有了蕭溫這一句,蘇鴦纔算能寬心,拉着她正要回去,卻聽着不遠處傳來了動靜,她連忙示意蕭溫噤聲,尋着聲音傳來之處摸了過去。
聲音是從柴房傳來的,蘇鴦將耳朵緊貼在門上,聽着屋裏的動靜。
“你可控制住那皇帝了?”
“你放心好了,喏,你瞧瞧。”
蘇鴦戳破了窗戶紙,順着洞往裏看去,卻見一個女子,穿着紫色紗裙,全然一副西域打扮,手中握着一個巫蠱娃娃遞給了喬尋。
“這東西……”
“有了它,就可以操縱那小皇帝了,今日所用的媚酒,配上這些女子身上的異香,足夠讓他喝一壺的了。”
喬尋自她手中接過了巫蠱娃娃,臉上帶了幾分喜色。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蟄伏了這麼多年,總算有機會了”
“古時候有九尾狐妲己,一身媚術得紂王寵愛爲禍百姓,今日,咱們的哈妮也可以這般,操縱郢國皇帝的心。”
蘇鴦心中大驚,原來這麼多年,喬尋一直打得都是這個主意!
此番他來朝,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上一回他來,帶來了珍寶美人,與皇帝朝臣打交道時,都輕輕鬆鬆,可這一回卻心事重重,實在可疑。
正當這時,蘇鴦遠遠瞧見在屋檐上立着的傅胥言,朝他微微頷首,傅胥言當即會意,縱身一躍落下,令人驚訝的是,傅胥言落下之時,竟然沒有半點聲音,迅速移動到蘇鴦身側。
兩人眼神交匯瞬間,傅胥言破門而入,喬尋與那女子一時間來不及反應,讓喬尋被傅胥言鉗制住了雙臂,那女子見事情不妙,正要跳窗離開,卻被蘇鴦一把拉了回來,拔下了頭上的簪子抵着她的咽喉。
“別亂動,刀劍無眼。”
傅胥言冷聲,那女子與喬尋都瑟瑟發抖,全然一副畏懼模樣。
“你,你不是冶國的使者嗎,爲什麼幫着郢國人辦事!”
傅胥言輕哼一聲,他是冶國人不錯,但喬尋是害了他全家的人,他又豈會放過這人?
“我是冶國人,冶國與郢國交好,我替皇帝陛下殺了要害他的人,也算是爲我國皇帝和郢國皇帝辦事了!”
喬尋這纔回憶起來,自己遊歷到了冶國時,曾經寄宿在一戶人家,爲了求生,他殺了這一戶人家,只剩下一個小男孩逃了,莫非……
“你,你是……你是福家的人?”
“現在知道太晚了。”
說着,傅胥言擡起長刀,卻被蘇鴦呵斥住了。
“先別動手,留着他還有用。”
說着,蘇鴦給躲在外面的蕭溫一個眼色,蕭溫立馬會意,從懷中掏出帕子塞在了喬尋嘴裏,幹完還不忘拍了拍手,指着他的鼻子道:“不許掙扎!不許咬舌自盡!”
看着蕭溫到了這個時候還有這力氣嘻嘻哈哈,蘇鴦還是很欣慰的。
她又逼問懷中那女人,問道:“說,這酒跟那蠱毒有什麼辦法解?”
“這,這蠱毒,是苗疆女子最擅長的毒,解藥在我懷中,你,你拿去就是!”
蘇鴦從她懷中取出了一瓶藥,一雙柳眉微微一蹙,又問:“那酒呢?”
“酒,就是沒辦法解的,娘娘,求您放了我把!”
放過她?蘇鴦憑什麼去放過她?就因爲她妄圖陷害冶國的皇帝,光是這一點,就夠她在天牢裏受盡十八般酷刑。
“這些話,你還是留着去地底下跟閻王說吧!”
說着,蘇鴦擡手,猛然將手中金簪刺入女人脖頸之中,這簪子偏生又是宓雁給了淬了毒的,那女子不久之後便倒地不起,一命嗚呼了。
看着房中這殘局,蘇鴦輕嘆一聲,對身側二人道:“傅小將軍不必害怕,我們是不會陷你於不義的,畢竟,冶國郢國已經建交,你將此物交給貴國柳將軍,順便帶一句話,讓她整頓出兵,攻陷莫烈國!”
莫烈國這一回,是惹惱了郢國了,她不會放手的。
傅胥言見她眼中帶着幾分怒色,忍不住輕笑一聲:“好,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