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找死麼？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數？”林無柔瞪了白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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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照燈的燈光，不足以照亮走廊盡頭，隨着腳步聲越發清晰，一行人還聽到了毒蛇吐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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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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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分寸，放心。稍後不要說話，儘可能裝作漠然高冷的樣子，可以參考隊長平日的表情。總之在怪物先出手之前，不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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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白霧要做什麼，但衆隊員下意識的回憶起了五九往常的樣子，頓時全員高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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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感覺自己風評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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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沒有制止白霧犯險。從來到塔外起，他一直有暗中評估這個新兵的種種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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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恐懼感，面對惡墮，病棟裏遭遇的種種，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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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好聽來說，就是沉穩。往不好聽的方向說，白霧像是一個莫得感情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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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塔外調查，這種隊友如果實力培養起來，是最可靠的，尤其是白霧的分析能力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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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伴生之力一階的新兵，要如何面對至少四級畸變的惡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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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盡頭出現了模糊的影子。輪廓上看像是一隻巨大的蜘蛛，但隨着身影越發靠近，五九發現這不是一隻巨大的蜘蛛，而是他的背部，長出了血紅色的四對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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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手臂遠比他真正的手臂粗壯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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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與照片裏的少年幾乎不是同一個物種，但五九還是認出了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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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捲曲的頭髮變成了暗紅色，瞳孔則是紫色，臉上的咒印依舊還在，但脖子處開始，便被血紅色的鱗片覆蓋，如同紅晶石做成的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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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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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舌吐信的聲音並不是惡墮嘴裏發出，而是身後的四對臂膀裏的第二對。與其說是手臂，倒不如說是兩條粗壯的赤紅色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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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等級的惡墮，五九見過三次，也是身體像是各種怪物的拼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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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如常，塔外的頭四個小時，是他戰鬥力最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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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幾人也挺淡定，將五九的樣子學的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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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就不一樣了，他沒有半點高冷，滿滿的親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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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裏的變態數據，絲毫沒有讓他有壓迫感，反倒是笑的越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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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級惡墮，畸變詞條：斬鐵，酸性腐蝕，蛛絲纏繞，劇毒滲透，肢體拉伸，反應迅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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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有畸變詞條：怪力，肢體再生，格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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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畸變詞條：生死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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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利亞喫成了這幅德行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把他的身體拆開，拿去西遊記的劇組，能拿好幾個妖怪的工資，愛了愛了。最後提醒一句，利用小矮子以外的手段殺死他，能夠讓這個自大又自卑的小調皮鬼，掉落一個你不怎麼喜歡的天賦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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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覺厲的數據，有用的信息還是在於極度自大與極度自卑，這倒是與之前看到的備註內容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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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特殊的死法，顯然不是被五九殺死……我之前猜的沒錯，和這把梳子有關。至於我討厭的天賦序列，算了，這個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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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以利亞……這倒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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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利亞背後的那對蛇一樣的手臂，開始緩緩的蠕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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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塔裏的食物……我要，吃了你們……”以利亞暗淡的紫色瞳孔涌現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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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語僵硬，白霧不認爲這是思維不靈活，該是太久沒有說話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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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利亞，我的好孩子，我可不是來自塔裏。”白霧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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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準備撕裂白霧的三對手臂忽然停住，以利亞陡然睜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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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了麼，你是我最寶貴的完全體，偉大的藝術品，也是我所有孩子裏，最聽話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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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利亞紫色的瞳孔裏涌現出困惑與驚疑，他既沒有前進，也沒有因爲白霧的靠近而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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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的笑容很溫和，眼神則逐漸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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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別當真，你只是一件失敗品，我本就不對你有期望。甚至我都快要忘記了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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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就像是星河，無數星辰同時炸裂開，以利亞驚駭的看着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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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已經來到了以利亞的身前，甚至伸出了一隻手，輕輕觸碰着小男孩臉上的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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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利亞死死的盯着白霧，想要從對方的眼睛裏找到食物該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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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頂級惡墮，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身後幾個人身上散發的淡淡的恐懼，哪怕他們藏得再深，以利亞也能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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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面對白霧，他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驚恐，白霧的眼神深處，只有玩味與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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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師？不，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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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歲月並沒有讓你變得更笨，算是你爲數不多的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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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利亞不明白，爲什麼老師會出現在這裏？每個惡墮無法離開特定的範圍，這是這個世界的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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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外的世界被分割成無數個區域，每個區域其實都有邊界，惡墮無法離開其邊界，只有那些來自塔內的人類可以跨越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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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一次調查，五九一行人就剛好處在兩個區域的邊界，醫院便是另一個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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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利亞並不是最困惑的，五九與林無柔等人才是一頭霧水，白霧到底在那間屋子裏掌握了什麼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