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雙性戀？”袁森很是出乎意料。
“呵……”莫小菲苦笑一聲，“所以，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是背叛。他沒有找女人，但是，卻還扯着一個男人。我覺得噁心，他卻說那是與生俱來的，無法改變的東西。還說，女人，他只愛我一個。”
袁森聽後，不知道怎麼說了。
微微皺着眉頭，再次看向牀頭之上的婚紗照，便覺得萬事有因必有果。
莫小菲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郭啓濤的爲人，但是，依然選擇嫁給他。這跟她之前的那個男朋友應該有很大的關係，至少郭啓濤不可能對同性發生興趣。
“所以，你剛纔問我亂不亂的時候，我說不亂。”莫小菲說。
“我問的是，我跟你之間的關係，畢竟你還沒有離婚。”
“你要是說到道德方面的話，我覺得我已經悲哀到不需要去考慮道德了。這些年我不斷地蒐集郭啓濤出軌的證據，我越搜越激動，然後，轉而越搜越平靜。真的。我們不是二十歲的年紀，我們都三十多了。”
“我覺得你迷了。”袁森說。
“我是惑了。”莫小菲說：“你知道嗎？我們年輕的時候，都想着對婚姻忠誠，對愛情忠誠，對家庭忠誠，詞典裏、旁人的說辭裏、老一輩的教導裏，都對我們說，不要亂來……可是呢？他們沒教我們如何對付另一半的亂來，當我面對郭啓濤的亂來，我究竟怎樣做是對的？這些誰教過我們？所有說三道四的人，終究只是外人。他們沒有切膚之痛。”
袁森聽後，仍舊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也是受害者，而傷害他家庭的人，就是面前婚紗照上的男人。
“我不知道該怎麼走出這種迷惑的狀態，”莫小菲說着，慢慢站起身，微微擡頭看着袁森說：“但是，我知道了一樣東西。那就是，我該遵從我的內心行事。”
她說着，雙手背到後面，輕輕地揭開了裙繩。
袁森對她的這個動作並不陌生，更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但是，他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莫小菲很自然且灑脫地寬衣解帶。
“這是我們的婚房……”莫小菲說着，輕輕靠到袁森的跟前，“你知道嗎？我的內心並不安分。”
袁森見狀，輕聲道：“我說過，我——”
“——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任，”莫小菲打斷他的話，擡起那張嬌嫩的臉，說：
“我只是想讓你幫我離婚，同時，能幫我寬心。我見過郭啓濤跟劉淼在你婚房裏發生的事情，我想試試，我想感覺感覺，也可以說，我就是單純地想要報復他……”
莫小菲的話，讓袁森瞬間想起了劉淼與郭啓濤在出租屋臥室裏的那一幕。
準確來說，出租屋的那個臥室，也算是他跟劉淼的婚房。
內心裏的憤怒，在當下這種場景中，卻顯得有些怪異。
當莫小菲的手，觸摸到他的腰帶時，他並沒有阻止。
他曾經想，自己不能這樣，自己不想成爲郭啓濤那種人。
可，當下的所作所爲，彷彿已經離初心越來越遠了。
但是，對於他和莫小菲這兩個婚姻的受害者來說，跟郭啓濤與劉淼是不同的。
誠如莫小菲所言，沒有人教過我們如何對付出軌的另一方。
同樣，更沒有人能說得準，他們此刻這種肌膚相親到底是對還是錯。
說對，可他們已經淪落。
可是若說錯，那他們難道只能被動挨打，而不能反擊報復嗎？
牀開始緩緩震動，而牆上的婚紗照卻紋絲不動。
一場雲雨結束之後，莫小菲看着袁森說：“你知道嗎？如果能天天看到你，如果能像住在郭芙蓉家那樣天天跟你在一起，哪怕我離不了婚，我都願意……當然，我知道你不願意。”
莫小菲說着，將頭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袁森聽後，沒有應聲。
因爲，迷惑的不僅是莫小菲，他也迷惑。
他在這個臥室裏與莫小菲發生關係之後，卻感到自己跟郭啓濤與劉淼那種情況完全的不同。
郭啓濤完全是玩，根本就沒想跟劉淼結婚；而劉淼完全是圖郭啓濤的錢，捨棄家庭、捨棄孩子，只想要從郭啓濤身上獲得，繼而不遺餘力地“服務”他。
可是，現在輕輕攬着莫小菲，輕輕地摸着她的髮絲，他內心卻疑惑深深……
在一次次的接觸，一次次的關係過後，他感覺到了莫小菲對自己的愛，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對莫小菲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他感覺，與莫小菲的關係，就像是生長在黑夜裏永遠見不得光的植物。
但是，他現在敢肯定一件事情。
“莫小菲，”他輕聲說：“從此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莫小菲聽後，慢慢擡起頭，眼中淚水泛出，
嘴角的微笑很真很真……
————
當晚，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
莫小菲攥着門把手，微微蹙眉看着這個房子，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
可是，不知道是內心這想法使然，還是什麼鬼東西在作祟，她總覺得這房子看起來有些異樣，但是，猶豫片刻之後，仍是慢慢將門關上了。
殊不知，這一切並沒有那麼簡單。
在臥室的櫃子中間，一個小小的攝像頭很是隱蔽地露在外面。
裏面的紅燈一下一下的閃爍着。
那是郭啓濤在那晚聽到莫小菲“跑步”之後，偷偷按上的。
誰都不知道郭啓濤什麼時候會回來取，但是，相信他總有一天會看到……
“你別動，我來。”袁森將另一箱搬運的東西拎起來，一步步走下臺階。
“袁森，”莫小菲問：“雖然郭啓濤知道我已經背叛了他，但是，如果知道那個人是你的話，該怎麼辦？”
袁森走到車前，打開後備箱，將東西搬進去之後，轉頭看着莫小菲說：“我倒是挺希望他看到，對你離婚有幫助，也能讓我解解恨。”袁森說着，重重地將後備箱合上。
“是嗎？”莫小菲問。
“嗯，若不是考慮到你的安危，我早就告訴他了，如果可以，我真想讓他看到我們剛纔那一幕。”
袁森露出一絲壞笑之後，輕輕揉了揉莫小菲的頭說：“行了，上車吧。”
“嗯……”莫小菲被他一摸頭後，忽然感覺內心裏的陰霾都被他一把摸走了似的。
————
翌日。
郭芙蓉的別墅裏，郭芙蓉正在一件件的挑選衣服。
袁森在門口看着她，說：“你不用帶那麼多衣服吧？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再買點兒就好。”
“不行不行，誰讓你昨晚不跟我說的？今天一早就搞得我措手不及……”郭芙蓉一臉着急地找這個找那個的說：“你下去等我就好！我馬上就好，你不要急我，你急我，我容易落下東西。”
昨晚回來的時候，郭芙蓉已經哄着兩個孩子睡了。所以，袁森並沒有告訴她一起出去玩的事情。
今天喫早飯的時候，剛開了個口，她飯也不喫就去收拾東西了。
“咳……”
莫小菲在二樓樓梯口輕輕咳了一聲，見袁森轉過頭後，輕輕衝他招手。
袁森微微皺了皺眉之後，便走了過去。
莫小菲抓着他的手，慢慢下樓。
剛下樓，便看到莫小菲給他準備了一個行李箱。
袁森打開之後，便看到莫小菲很是細心地給他準備了各種旅遊用品，以及一些他之前沒有想到的各種應急藥物。
“嗯？”袁森看到箱子一角有‘第六感’的字樣，這牌子自己可是很熟悉的，拿起來一看，果然是避孕套。
“你？這是……？”袁森轉頭看向莫小菲。
《三十之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