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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我嗎？”
“呼……”袁森聽到這個問題時，忽然就徑直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響在莫小菲耳邊。
他沒有迴應。
雖然只有短短几秒的時間，莫小菲卻覺得像是過了很久很久。
“對不起……”莫小菲忽然說。
她覺得她自己似乎不配問這個問題。
同時，她發現自己有了一種慾望，一種想要去愛他並佔有他的慾望。
“你說什麼？”袁森輕聲問。
“嗡嗡嗡”手機忽然響了。
是袁森的。
袁森看到是郭芙蓉打來的，便趕忙接了起來。
因爲劇烈運動，氣息還是有些不穩。
“喂？”袁森接起電話。
雖然簡單的一個“喂”，卻能聽到跟平常的“喂”不一樣，帶着粗重的運動感。
“你在哪兒呢？做什麼呢？”郭芙蓉問。
“我處理了點兒事，剛從樓上下來，怎麼了。”袁森說。
“哦，”郭芙蓉單純，沒有多想，“兩個孩子都睡了，你跟我嫂子都沒個回來的。我還以爲你倆在一起呢。”
袁森聽後，藉着手機的光，看了一眼身下的莫小菲。
莫小菲聽後，咬了下嘴脣後，慢慢轉過了頭去。
“我一會兒就回去了。”袁森說着，從牀上慢慢下去。
“哦，那我等你。剛纔我哥給我打電話都急了。說我嫂子找人把孩子接走了，你這邊又把他打了，他現在快恨死你跟我嫂子了。要是知道你們兩個都住在我這裏的話，他真會連我一塊兒罵着。”郭芙蓉說。
“嗯，我看看過幾天就搬出去吧。”
“不行！”郭芙蓉當即打住說：“你不用搬，我嫂子也不用搬，我這裏物業保密工作特別好，你住在我這裏，只要我們自己人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我哥也好，我小媽也好，都不會知道你住在這裏的。”
“是嗎……我總覺着這麼住着不太妥。”
“妥！很妥！你聽我的就行了。好了，你忙完快回來，我等你。”郭芙蓉說畢，便掛斷了電話。
袁森起身稍稍擦拭之後，便開始穿衣服。
莫小菲將牀頭燈擰開，半躺在牀頭靜靜地看着他穿衣。
當他穿戴整齊回頭看她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自己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了，於是，故作輕鬆無聊地輕輕低下了頭。
“你剛纔問的什麼？”袁森問。
“沒什麼。你先回去吧……我洗個澡就回去。”莫小菲故作無事般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可是，發現自己看他的眼神會禁不住地顫抖。
心也在抖。
“我原本想今天讓郭啓濤知道咱們兩個人的事情的，但是，考慮過後，還是覺得放在以後再說比較好。”袁森說。
袁森那張冷靜狀態下的臉，讓莫小菲更加覺得自己剛纔是想多了。覺得自己就不該問出那麼一句傻逼的話。
袁森將茶桌上的煙裝進口袋後，轉過身走到牀前，習慣性地將手插進口袋說：“還有……我，不會再輕許諾言了。”
話畢，轉身便走了。
門“砰”的一聲關閉之後，莫小菲腦中蕩着最後那句話，久久回不過神來。
——
袁森走出賓館。
龍城的夜，燈火通明。
站在路邊打車時，點上了一根菸，輕吐起霧。
那修長的身影，靜靜地躺在頭頂大樹的斑駁光影中。
腦海中，回想着剛纔莫小菲那句“你愛我嗎”。
那聲音就在耳邊，他怎麼會聽不見？
可是，自己這顆被傷透了的心，還會愛嗎？
愛情，究竟是真實存在的，
還是，只是個笑話？
二十歲的時候，他堅信着這個世界上是有愛情存在的。
而今，三十之後，卻覺得這個世界裏，所有的愛都會變質。
很多男人都曾以爲自己找到了愛情，很多女人都以爲自己嫁給了愛情。
可是，在現實生活面前，所有婚時的承諾早已被撞擊的千瘡百孔。
這些年見過好見好散的婚姻，見過流淚流血的婚姻，也見過平淡如清水寡湯的婚姻。
唯獨沒見過美滿幸福的婚姻。
曾經他羨慕極了王陽與蘇晴，可是，當獲知蘇晴被郭啓濤上了之後。
那種美好，便成了一種岌岌可危，站在懸崖般的婚姻。
婚姻都如此，愛情又能純潔到哪兒去呢？
那種純潔的愛情，那種相信愛情勝過鑽石、勝過一切的年齡，早就過去了。
當然，郭芙蓉正處在那個年紀。
——
推開郭芙蓉的家門。
郭芙蓉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看看牆上的鐘表，已經快十一點了。
如果換了別的富二代女孩，或許這會兒正是一天之中最興奮的時刻。
而她，顯得那麼另類。
袁森安靜地坐到她對面的圓凳上，看着那她張充滿青春氣息，甚至還顯稚嫩的臉。
她有點嬰兒肥，圓圓的臉蛋沒有一絲皺紋，紅潤有光澤，像是一口下去就會流很多水的那種嫩。
想到她爲自己的付出，袁森就覺得不忍去傷他。
袁森曾經經歷過很多的女孩。
對於愛情，他有着異於常人的敏感和了解。
他非常清楚此刻郭芙蓉的狀態，倘若自己往前進一步，她便會毫不猶豫地深一分。
然後，一步步的進入自己愛情的領地，繼而失去自我認知，任由自己擺佈。
她的眼睛忽然睜了錚。
而後慢慢張開。
袁森看到她眼睛的時候，總會有一種詫異感。
到底純潔到什麼層次，眼睛之中才會有那種明亮的色彩？
“你回來了？”郭芙蓉慢慢坐起來說。
“嗯。”袁森輕輕應了一聲，問：“你哥怎麼跟你說的？”
“他不讓我給你錢，不過，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她說着，彎身抓過沙發上的包包，掏出一張卡推過來說：“這裏面是五百萬。我已經跟小媽說了，小媽說是五百萬她給你，不讓我給，然後，我才知道是五百萬的。”
“我覺得還是讓季總給我比較好。”袁森說。
“你的意思是要離開我嗎？”郭芙蓉問。
袁森看着她那眼神，看到了一種堅定的不離。
“我不允許你離開我，我也知道你需要我。如果你非要離開我，那就說明你，說明你……”她結結巴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說明我不想讓你牽扯進來。”袁森直接說：“我跟你哥的關係已經不可融合，甚至說已經是處在對立面上的仇人。你知道什麼叫仇人嗎？”
“知道！”
“不，你不知道……仇人就像是兩個在擂臺上比賽的拳手，但是，沒有裁判。所以，擊敗對方的方式，也就是勝敗的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K.O掉對方！當前，我跟你哥的狀態依然是在對抗，還沒有分出勝負。所以，未來我們兩人仍舊會繼續這種拉扯……你呢？你是他妹妹，你會捨棄他，站在我這邊嗎？這是不可能的……”
“我不站隊，要站我只站在正確的一方。”郭芙蓉很着急也很認真地說。
“你跟郭啓濤是親兄妹，你站在他那邊是正確；同時，你爲了裕祥的發展，站在我這邊，也是正確。難道你要兩邊都站嗎？那樣還不如不要參與進來。”袁森鄭重其事的說。
那刻，他不是演戲，而是真的想要將郭芙蓉踢出隊伍。
那刻，腦海中，隱約又想起了莫小菲那聲“你愛我嗎”。
莫小菲已經陷進來了，他不想讓稚嫩的郭芙蓉也陷進來。
“你錯了！”郭芙蓉大聲道：“我站在你這邊，會讓裕祥發展得越來越好！我站在我哥那邊，也會更快地平息這場爭鬥。過去的總是會過去，不管多大的仇恨都會過去……”
郭芙蓉見袁森面無表情的時候，站起來，直接半蹲到他跟前，雙手攥住他的手，一臉真摯地說：
“我從小到大都沒這樣對過一個人，真的，你不要離開好嗎？我，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很多人都不相信我是個沒有談過戀愛的女孩，但是，我是真的沒有談過。我不知道什麼是愛，不是，我知道，我，我感受過父愛，感受過哥哥的愛，但是…我，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我……”
袁森看着她那急紅了的臉，微微蹙眉低首說：“你可能對我產生了某種錯覺。”
“不是！”
郭芙蓉更着急了，將袁森的手抓得死死的，問：
“我現在只問你一個問題。袁森，我會爲你做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情，但是，你能…你能爲了我放棄對我哥的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