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偶爾有昆蟲的鳴叫聲,風吹草地及樹葉的搖擺聲。
司陽屏息靜氣,希望能嗅到有人至的痕跡。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望着夜空中的月亮時沒時出,就如他的心情般陰情不定。
他不懼夜的漆黑,不懼孤獨,唯懼嬡嬡會有可三長兩短。
因此,他不肯停息,雖然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裏,也要疲於奔命的前行,相信只有堅持到底不放棄,總會找到他心愛的嬡嬡。
擦拭了一把臉上的汗,目光只望向遠方,仔細聆聽着周圍的一切動靜,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要關注,不肯放過任何的細節。
夜靜的出奇,司陽越走越恐慌。
這一路走來,完全都沒有第二個人出沒過。
嬡嬡會是去了哪裏呢
他想起了那個讓他們墜落到此的女人。
雖然還不清楚她的身份,但直覺中總認爲嬡嬡的失蹤肯定與她或她們有關。
他了解嬡嬡,一個女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只會孤獨害怕,她不會亂走,即便要出來找自己,短期內找不到也會趕回去等他。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不會盲目的尋找,她有智慧,也很堅強。
這山谷裏一定有武力存在,而且肯定是對司陽不善的。
想到這,司陽眉頭一緊,擔憂嬡嬡的心就更急迫了。
“一定能找到她的,一定。”司陽邊走邊說服自己,不讓自己的心變得緊張。
他不是一個隨意往壞處想的人,他知道,有些事情越怕什麼就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除非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否則,嬡嬡在他的心裏一直是安全的。
走的有些累了,天邊也翻起了魚肚白,司陽的步子才放慢了許多。
回頭望了望,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茂密的樹木包圍着。
他很奇怪,這個山谷有如此茂盛的植物,充足的水源,以及富饒的平原,可爲什麼就是看不到有人,甚至連動物都很少看到。
他現在又有點餓了,畢竟人是鐵,飯是鋼,連續幾天沒怎麼喫東西,就算是忍耐力再強,也會扛不住的。
還好昨天幸運抓到一隻野兔,他烤着吃了一點,然後挖了個坑把剩下的埋了起來。
本來是可以隨身帶一點的,只是他以爲可以很快找到嬡嬡,所以空手而出。
現在嬡嬡在哪裏他也不知道了。
她到底是冷了,還是餓了,還是也在擔心自己嗎
司陽繼續往前走着,這時候他已經穿過了樹木,來到一片綠色的平原。
天空也漸漸亮了起來,司陽整整走了一夜,有點累了,他便在一個石塊上坐了下來。
眼睛又望向遠方,太陽已經露出了整個輪廓。
在這樣的狀態下看日出司陽從來沒有過,因爲他現在的心情是煎熬的,同時心又是冷靜的。
他知道不能亂了分寸,只有保持清醒的大腦和不放棄的執着才能最終找到她心愛的女人。
眼睛望着慢慢變白的天空,司陽第一次感覺到,朝陽是這麼的美,只是遺憾的是,那個本應該陪他看日出的女人卻不在身邊。
他記起唯一一次陪自己看日出的人是司小豔,在那天之後他便去了沉州工作。
當時兩人靠在一起,司小豔摟着他的胳膊,非常的安靜的看着遠方。
兩人始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司陽要離開,司小豔的眼睛已經飽含了淚水。
他們有默契,離別總是讓人難捨難分,再多的言語也無法表達內心的不捨。
事隔多年,司陽對司小豔的感情依然如舊,從未變淡過,甚至一度愛上她,直到遇到李嬡嬡,讓他才發現區別與兄妹的情感也是多麼的偉大與珍貴。
“嬡嬡,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到你。”司陽默默唸道。
決定再次出發後,從石塊上爬下來,卻看到草地上有一灘血跡,而且還綿延了幾十米。
雖然經過了清晨露水的浸透,但依然能看的清晰。
“這是誰的血跡”司陽又默唸道。
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被露水浸過的血跡在陽光的反射下,偶爾還能瞧見一絲的鮮紅。
司陽用手指在上面指沾了沾,然後放進嘴裏,感覺到露水的清新,以及暗淡的的血腥味。
他還是無法辨別血跡的真正主人,因爲時間有點久,又被露水給稀釋過。
或許是動物的,獵人打獵,有受傷的野豬,野兔之類的逃跑時留下的。
也或許真的有其他的人類。
只是如果真是人類的,他或她又是如何受傷的,是被動物攻擊,還是其他人襲擊的
他又想到了李嬡嬡。
嬡嬡她受了傷嗎
這麼多的血跡如果真是她的,那她肯定會陷入昏迷中,甚至有可能會......
他不想多想,因爲不管任何一個結果都讓他心裏煎熬的度日如年。
血跡是從茂密樹木出來後才發現的,也就是說如果是人血的話,肯定是經過茂林後想要逃跑發生爭執才被打傷。
司陽沿着血跡一路往前走,直到看不見爲止才停下來。
奇怪了,爲什麼突然就沒了,至少也應該是越來越淡,然後變的稀少直到最終看不到了。
只有一個可能,受傷者的受傷部位經過了包紮,才突然中斷了血跡的延長。
他不信那個人就是嬡嬡,嬡嬡是個聰明的女人,是不會在明知會受傷的前提下與人對抗,她會暗暗想辦法,等待時機離開。
可是,轉而一想,他又認爲,那有可能就是李嬡嬡。
嬡嬡的脾氣堅硬,不易屈服,如果有人傷害她,她說不定真會反抗,再加上她也擔心司陽的處境,所以想急迫的脫離他們去找司陽。
再說嬡嬡是外來者,自古以來,本地人對外來者一向是沒那麼友好的。
衆多莫名其妙的想法充斥着司陽的腦袋,他感覺頭暈沉沉的,很多可怕的想法一出現,就再也屏棄不了了。
他重新蹲下來,雙手抱着頭,想要理清頭緒,可是千頭萬緒的,他根本不知從何開始。
這山谷裏一定有勢力,否則不會那麼的神祕。
而且某種勢力還控制着山谷的一切,比如水源,走獸,甚至偶爾出現的陌生人。
而嬡嬡肯定就被那些陌生人給帶走了,甚至......
甚至嬡嬡被帶走的原因都與自己有關。
因爲那個深夜騎摩托車追逐自己的女人,就是衝着自己來的。
只要找到了山谷神祕勢力的所在,就一定能找到嬡嬡的下落。
他不想再耽誤了,重新出發,沿着血跡中斷的方向。
司陽走了十分鐘,果然發現了有人類行走過的路。
上面有凌亂的腳印,不規則的腳底圖案,從對這條路的分析來看,這裏確實有不少人出現過,甚至人數還可能超過一個小鎮。
沿着小路又翻過了幾個山坡後,司陽站到較高的地勢觀察四周。
他隱約遠處有人住的房子,頓時他興奮起來。
有房子就有人類,只要找到他們,就能弄清楚這個山谷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司陽高興的往房子跑過去,越過了幾條小溪,又翻躍了幾座丘陵,等到走到房子面前時,已經累的喘不過氣來。
走近了才發現,這不是一般的房子,簡直就是一個大莊園,只是它的風格與現代文明格格不入,甚至有點復古的味道。
短暫的休息之後,司陽走向莊園,正要進去,卻被幾個拿槍的守衛給攔住了。
“你什麼人”
奇怪的口音讓司陽感到詫異。
這裏離沉州也不算遠,只是卻像是另一個世界。
雖然口音有點晦澀難懂,但仔細琢磨一番還是能明白過來的。
“我...我...”
司陽猛指着自己介紹,卻看到守衛一臉疑惑的樣子,猜測到自己說的話他們有可能聽不懂。
可他覺得自己能勉強聽懂他們的,他們也應該聽的懂自己的話纔對。
於是司陽繼續解釋道,“我...我來找...找人的。”
司陽邊說邊比劃李嬡嬡的長相特徵,在他表達完畢的時候,莊園裏面走出來一個人。
等那個人走近了,那身黑衣,以及鋒利的眼神讓司陽很快聯想到了深夜追逐他們的女人。
對,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