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璃的聲音很小，距離遠的人並未聽見，但距離其最近的夏永凌卻聽清了。
他眯着眼，細細打量，試圖從女子面容發現什麼端倪。
因爲，他不信。
周氏已經跑去將女子們都叫了過來，烏泱泱來了一羣人，“大小姐，人都到齊了，我們走吧。”
看着熱鬧的人羣，葉琉璃心底的煩悶也少了許多，“好啊，走走，甜酒在哪賣？說得我也想喝了。”
周氏帶着一羣女子，便簇擁着葉琉璃去酒坊買甜酒。
一名侍衛上前，“夏大人，我們這些當屬下的是不是得勸着點？皇……哦不對，是主子要到什麼繡房，會不會不安全？”
夏永凌垂下眼，遮蓋精明的眼神，而後語重心長道，“主子在五黃鎮確實心情煩悶，再這麼下去只怕有礙龍體，若龍體欠安，便都是我們的責任。這責任，誰來承擔？”
換句話說，皇上如果心情不好，身體也不好，那就生病。
皇上生病誰負責？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於是，侍衛再不敢吭聲。
夏永凌脣角含着一抹笑意隨着葉琉璃而去——不是煩悶嗎？不是想玩嗎？在下就陪你玩，管他江山如何
、社稷怎樣？只要皇上開心不就行了？
五黃鎮不大，從街東頭到西頭走路也才二十幾分鍾，一衆人一邊說一邊笑便到了酒廠。
因爲黃衣女子是金主，所有人當然都捧着女子嘮嗑。
“你們認爲是一夫一妻的好，還是一妻多妾的好？”葉琉璃問。
女子們議論紛紛，有說一夫一妻的好，又說一妻多妾的好，各有各的理由。
到了酒坊，問了價錢不算很貴。
當然，價格是否昂貴並非絕對而是相對，對於達官貴人來說不貴，但對於百姓們還不是能當白開水喝的。
買上酒，一衆人又呼啦啦地向白家繡房而去。
葉琉璃道，“等等，我很搞不懂，你們這麼願意和人分享自己夫君嗎？怎麼會有人喜歡一妻多妾制？”
有一名婦人道，“大小姐您出身高貴有所不知，買個妾可比買丫鬟划算多了。買了丫鬟，不僅要給銀子，以後還要發配，少不得銀錢。但妾就不是，買回來就是自家人，當丫鬟用一輩子。”
葉琉璃瞠目結舌，“這角度真是……刁鑽！”
是啊，她從前連想都沒想過。
原本她以爲一夫一妻制最大的阻力是男子，但今天才知道，原來還有一部分女子喜歡一妻多妾制。
又有一名婦人道，“是啊，大小姐您還年輕，不懂過日子。這成親後可不像你想的那麼恩恩愛愛，時間久了，摸夫君的手就和摸自己的手一樣，沒什麼樂子。與這個比起來，家裏有人幫着幹活帶孩子，沒事還能使喚使喚，出門還能漲漲面子增點排場，那纔好呢。”
“對對對，有幾個妾，才能顯示家裏日子好，不是？”
“對呀，沒銀子哪能養得起妾？”
“在家當丫鬟，出門漲面子，嘖嘖，想想都美。”
“如果家裏急着用銀子，直接把妾賣了換銀子，划算。”
夏永凌看向葉琉璃難看的臉色，憋着笑——這回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