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珏點頭如搗蒜，“皇上對奴婢好，特別好！”
葉琉璃笑得像狐狸，“是不是像再生父母一樣好？”
小珏拼命點頭，“對，像再生父母一樣好。”
“那麼現在問你問題，你回答嗎？”
“回答。”
“乖，昨天晚上，你們洞房情況如何呀？我可是關心你的終身大事呢。”
衆人只覺得主子越來越像狐狸了……哦不對，是狼外婆，主子曾經講過一個叫《小紅帽》故事裏的狼外婆，雖然那故事無比詭異。
小珏早就被葉琉璃收服了，十分仔細地回想了下，而後認真道，“回皇上，不是奴婢不回答，是奴婢真的不記得了，從楊大人回來就開始，一次接一次，中間奴婢肚子餓了，楊大人去廚房拿喫的，喫完東西我們繼續，天快亮的時候奴婢口渴，楊大人又去取了水果，喫完水果之後再繼續，後來外面的人太多了，楊大人也得當值，我們就起牀用了早膳，用完早膳奴婢就來皇上這裏，所以記不得到底多少次了。”
所有人瞠目結舌，葉琉璃和玉珠更是長大了嘴巴。
“真的？”
“真的呀。”小珏乖巧地點頭，一臉的誠懇。
葉琉璃倒吸一口氣。“真人不露相！原來楊玉環兄弟這麼厲害！”
小珏眨了眨眼，“這個叫厲害嗎？”
“你說呢？”
“那長歌大人厲不厲害？”
“……”衆人無語——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死，誰都敢問。
葉琉璃挑了下眉，而後狀似仔細地回想了下，“抱歉，距離時間太久了，都忘了。”
衆人暗笑。
爲了減少尷尬，玉蘭趕忙岔開了話題，“小珏，我問你，如果你喫膩了這些餐食怎麼辦，難道就靠暴飲暴食？”
小珏搖頭，“不不不，我會偷偷自己做東西喫呀，我不僅自己發明好喫的，還喜歡研究古方。玉蘭姐你有所不知，有些古方食譜特別變態，只形容食物的口味和口感，最多寫一兩道主菜，其他配菜和用料都不說，我就喜歡慢慢研究，然後琢磨口感，竟然還做出了很多菜呢。”
“真的？”玉珠驚訝。
“是啊是啊，做出這些菜後，我就給爹嘗，爹也說很好，”說起從前的往事，小珏興高采烈，“酒樓的東家聽說有新配方，便跑來和爹買，爹差不多就賣了，東家也開心、爹也開心，爹說我給家裏賺了不少銀子呢。”
聽到這裏，玉蘭有了疑惑，“既然你爲家裏賺了不少銀子，爲什麼還跑到宮中當宮女？”
“對呀，你只要在家當小家碧玉就好，怎麼入宮了？”
小珏的撅了撅嘴，嘆了口氣，“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我有個弟弟，從小體弱多病，爲他治病用了不少銀子，家裏銀子總是不夠的；第二個原因，娘認爲我入宮學了規矩後，以後出來好嫁人。”
玉蘭和玉珠瞭然。
玉蘭苦笑，“是啊，外人都以爲女子入宮學了規矩，出宮體面，最起碼不能嫁莊稼漢，但誰知道宮中的血雨腥風。不過好在我們宮中一片太平，不像其他國家。”
小珏點頭，“對對對，原本皇上沒來的時候，宮裏可不太平呢，後來皇上來了，宮裏就好了。”說着，咧嘴一笑，陽光可愛。
一直在角落裏未言語的納蘭楚道，“小珏姑娘，你弟弟得的是什麼病？現在可安好？”
小珏道，“回楚楚姐姐，我弟弟從小體弱，骨瘦如柴不說，還沒什麼力氣。不發病的時候勉強像個體弱的男孩、發病時就一直癱在牀上動都動不了，從老家看病看到了京城，藥抓了不少、銀子花了不少，卻沒有絲毫改善。”
納蘭楚瞭然，若有所思，“除了這個弟弟，你還有其他兄弟嗎，是否有同樣病症。”
葉琉璃眼神閃了閃，看向納蘭楚的眼神多了讚許，讚許其聽到怪病第一個聯想到家族病。
也許家族病在現代少見，但在古代卻很多，其中一個主要的原因，便是近親結婚。
在古代，表親結婚實在太常見了，親上加親。
小珏道，“我只有這一個弟弟，我爹也只娶了娘一人，沒有妾室。自從弟弟的了怪病，娘更是不肯再生育了，非要把弟弟治好不可。”
衆人喫驚。
葉琉璃意味深長，“玉蘭說得沒錯，小珏之所以這麼天真爛漫，全因生長環境的幸福。原本我以爲小珏的父母恩愛，卻沒想到這般恩愛。如今我發佈皇令提倡一夫一妻，但真正心甘情願一夫一妻的卻在少數，小珏父母實在是對愛情忠貞的表率。”
衆人連連稱是，感觸頗深。
納蘭楚再次問道，“請問小珏姑娘，令尊和令堂……可有什麼親緣關係？”
葉琉璃笑意加深，覺得納蘭楚實在是個可造之材，計劃着回頭把西醫也交給納蘭楚。
小珏搖頭，“沒有親緣關係，我爹和我娘都不是一個村子的。”
納蘭楚暗暗倒吸一口氣，“那會是什麼原因？”頓了一下，“小珏姑娘若相信我納蘭楚，便讓我看看令弟如何？”
小珏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驚喜起來，“楚楚姐姐要給我弟弟診病？太好了！楚楚姐姐是活菩薩，有楚楚姐姐，我弟弟的病一定能治好，楚楚姐姐以後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
納蘭楚哭笑不得，“小珏姑娘先別激動，那麼多大夫都醫治不好，我也未必能治好，我只能說盡力而爲。”
“不不不，楚楚姐姐最厲害！楚楚姐姐一定能行的！”說着，小珏的眼圈紅了。
葉琉璃對小珏越來越喜歡，不僅因爲其天真善良，還有便是其家人也是忠貞的好人。
“玉蘭。”
“是，主子。”
“你讓李公公出宮，將小珏一家人接入宮中，”葉琉璃道，“一方面親家之間見見面，另一方面直接將小珏的弟弟留在宮中醫治。算一算，我葉琉璃也好久沒行醫了，手癢癢得很。”
小珏不解，“行醫？皇上也會醫？”
納蘭楚笑着點頭，“是啊，小珏姑娘將希望放在我身上，都不如放在主子身上，主子的醫術高超到超越世間典籍，自從我跟着主子學醫，醫術有了飛速的提升呢。”
小珏立刻跪地磕頭，“皇上是小珏的再生父母，小珏便是做牛做馬都會報答皇上，小珏一輩子都是皇上的人，求皇上救救小珏的弟弟吧，求求皇上了。”
葉琉璃噗嗤一笑，“你可別這麼說，搞得我亞歷山大，我這大夫可不如納蘭楚大夫，她用一根銀針、甚至一根手指就能起死回生、白骨生肌，但我若是想行醫得藉助各種醫療儀器和試劑，不然還不如一個赤腳大夫。不過把你弟弟接來，到時候再叫上一羣太醫來會診，應該多少也有點希望。”
小珏已激動得不知說什麼是好，就一直磕頭，一直道謝。
“把她拉起來，”葉琉璃對玉珠命令，又對玉蘭道，“你去和李公公他們說聲，事情趕早不趕晚，直接接進來就行。”
“是，主子。”玉蘭眼角微紅，快步出了房間。
小珏被拉了起來，但依舊很激動，“皇上想要什麼嗎？只要奴婢有的……呃……皇上好像什麼都不缺。那皇上想喫什麼嗎？奴婢給皇上做幾道古方菜怎麼樣？奴婢入宮前爹爹交代，宮中爾虞我詐，不能輕易表露手藝，否則被人記恨容易被害，奴婢一直沒露手藝，只要皇上說想是什麼口感的，奴婢就能給皇上琢磨出來。”
葉琉璃頓了一下，隨後大吼一聲，“必！勝！客！”
“呃？”衆人不解。
“皇上，必勝客是什麼？”小珏問。
玉珠也是一頭霧水，必勝客肯定不是溱州的美食，難不成是南趙國京城了？很有可能，畢竟主子是京城人士。
葉琉璃笑眯眯地拉住小珏，“必勝客是個牌子，實際上我想喫的是披薩。”
“比薩？”小珏眨了眨眼，“奴婢也沒聽過。”
“你當然沒聽過啦，如果你聽過披薩，肯定就聽過伽利略了。”那不也成了穿越者？
小珏點頭如搗蒜，“對對，奴婢也不知道伽什麼略，但皇上說說披薩的味道和口感，是用什麼做的皇上能說出來嗎？說得越多，奴婢做出來就越快，當然，如果皇上一個材料都說不出來，奴婢就用所有材料挨個試，總會給皇上做出來的。”
葉琉璃打了個哈欠，“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披薩回頭慢慢做，我累了得睡一會。”
衆人這纔想起來，皇上還是名孕婦呢。
納蘭楚輕聲道，“主子，要不要民女爲您診個平安脈？”
葉琉璃被玉珠扶着起身，向臥室走，“也好，診個吧。”而後扭頭對小珏道，“你也回去睡一會，折騰一夜，應該休息一下。”
“奴婢不累！”小珏脆生生的回答。
葉琉璃嘴角抽了抽，嘆了一口老氣，“年輕真好呀！”
回了臥室，葉琉璃便躺下，將手臂伸了出來供納蘭楚診脈，很快，便睡得香甜。
少頃，玉蘭悄聲回來，納蘭楚也收回了手。
衆人將主子安頓好後，出了房間。
“大家放心吧，主子龍體康健。”納蘭楚輕笑道。
“那就好。”
玉珠卻不解道，“玉蘭姐你笑什麼？你笑了整整一天了，嘴角就沒撂下去過。”
玉蘭輕笑出聲，“我是在感觸，我們家族真是越來越大了，”說着，看向房門的方向，“是主子，讓我們走在一起，成了真正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