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小教堂
今天不是禮拜六,因此教堂內很是冷清,沒人來這裏禱告和做禮拜。
空蕩蕩的教堂內,耶穌,十字架,還有絢麗的壁畫,讓人感覺很是祥和。
教堂後排,葉勁東姿態慵懶地斜靠在椅子上。
原本以爲找人插那陳浩南,就能避開靚坤給自己設計的“坑”,可誰知道那個倒黴的西洋仔最後竟然被車撞了,搞到最後,這筆賬還是算到了自己頭上。
運氣實在太差
葉勁東想到這裏,忍不住摸出一顆煙叼在嘴裏,正要埋頭把香菸點着的時候,一個聲音道:“不好意思,這裏不準食煙。”
葉勁東擡頭瞅了一眼阻止自己抽菸的老頭,穿着一襲牧師服,戴着眼鏡,顯得文質彬彬。
“你是牧師”
“當然,”老頭說,“可我看你樣子不像是信徒。”
葉勁東點點頭,笑道:“我走累了,在這裏坐一坐。”
“我們這裏歡迎來坐。”老頭自來熟地坐到了葉勁東身邊,“尤其像你這種年輕有爲的年輕人。”
葉勁東笑得更厲害了,“你哪一點看出我年輕有爲”
牧師老頭:“洪興出十萬花紅懸賞你,你還不年輕有爲”
葉勁東認真看了老頭一眼,“你也是出來混的”
“以前是,不過現在換了老大現在跟他”老頭指了指前面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
葉勁東點點頭,“有前途”
“你可以更有前途的,只要肯棄暗投明,投入耶穌的懷抱,未來的你,前途不可限量”牧師老頭積極發展葉勁東道。
“怎個不可限量”
“至少,你不會被人砍死。”
“還有呢”
“說不定你能夠成爲教父。”
“教父”
“當然,不是你想的那種教父,而是教堂中的真正的教父。”
葉勁東笑了,用尾指搔搔眉梢,“不好意思,我文化程度低,做不了禱告,更搞不了彌撒”
“你可以學的。”
“我沒時間。”
“爲什麼”
“因爲我要跑路。”
牧師老頭楞了一下,然後點點頭,“的確,你現在闖了這麼大的禍,是要跑路纔行。”
然後又問,“那你爲什麼來這裏”
“剛纔有講,我只是累了,想要來這裏坐坐。”
“還有呢”
“求個心安。”
“呃”牧師老頭有些不明白。
而此時的葉勁東早已從座位上站起來,嘴裏重新叼上一顆香菸,向教堂外面走去。
牧師老頭在後面,朝胸口划着十字架:“願主保佑你阿門”
隱祕房間內
電視上正在播放着綜藝節目歡樂今宵。
刀仔,丁耀祖還有祥仔三人坐在破舊的沙發上,很是無聊地看着電視,時不時露出傻笑。
“啪嗒”一聲,葉勁東進屋,隨手把從外面買來的食物和水丟在了茶几上面。
刀仔顧不得看電視,忙伸手打開食品袋,仔細一看,抱怨道:“怎麼又是麪包和泡麪來個蛋撻嘛”
葉勁東:“現在是要跑路啊老兄,還蛋撻,請你喫滿漢全席要不要”
刀仔就閉嘴了。
丁耀祖和祥仔也上前,取了水和麪包,默默地喫着。
葉勁東掃他們一眼,“吶,有句話我先跟你們講清楚,這次跑路如果成功的話,都好說;如果出了意外,你們記住,把所有責任都推我一人身上,我來扛,明白嗎”
丁耀祖,刀仔和祥仔三人停下喫喝,擡頭看着葉勁東。
刀仔更是說道:“老大,你這樣講不是磕磣我們麼我們好歹跟了你這麼久,是那種人嗎”
一向怕死的祥仔也憨憨地說:“是啊,我們幾個可是好兄弟,燒過黃紙,拜過關二哥的,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挑”葉勁東爆了句粗口,隨手拿起一罐啤酒,也不去起瓶蓋,用左手手指直接“噗”地一聲,戳個洞,對着洞眼就咕嘟嘟狂灌一口,這才說道:“結拜兄弟,講義氣那些都是騙鬼的如果我出了事情,以後你們就不要再在道上混了,好好找個工作,養家餬口,明白嗎”
刀仔看着葉勁東:“阿東,你不是在講笑吧”
丁耀祖:“是啊,我們都不怕死的,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祥仔:“總之好兄弟,大家一條心”
葉勁東不覺心中一熱,剛要開口,電話卻響了。
葉勁東讓大家收聲,然後接通了電話。
電話是靚坤的手下打來的,告訴葉勁東說,大佬坤已經幫他們四人安排好去越南的漁船,今晚一點準時出發。
然後又說,大佬坤很是看好他們,讓他們先去越南避一避風頭,最多三四個月,等他們從越南迴來就給他們扎職,升他們做老大。
掛斷電話,葉勁東笑了,問刀仔他們:“靚坤說的這些話,你們信嗎”
刀仔看了看丁耀祖,又看了看祥仔,然後說:“我們有的選麼”
葉勁東目露兇光,“我命由我不由天”砰地一聲,抓爆手中啤酒。
黑漆漆的街道邊
一身廉價西裝的葉勁東隱藏在黑暗中,身子斜靠在電線杆上,姿態慵懶地抽着香菸,火紅的菸頭在黑暗中忽明忽滅。
這時,一陣汽車馬達聲傳來。
很快,一輛白色的豐田麪包車開了過來。
汽車“嘎吱”一聲,很是準確地停到了葉勁東面前。
咔嚓,車門打開,一名手臂紋着麻雀刺青的司機朝葉勁東問:“葉勁東”
葉勁東點點頭。
司機這才招招手:“上車”
葉勁東這才掐滅香菸,上了麪包車。
司機扭頭看了看,臉露狐疑:“怎麼就你一人”
“他們有別的事情,我走先”葉勁東盯着司機,語氣淡淡地說。
司機點點頭,回過身卻拿出電話打了過去。
須臾
在收到命令後,麻雀司機這才發動汽車,轉動方向盤,朝着尖沙咀碼頭駛去。
夜色深沉
路燈搖曳,迤邐在車尾像是一條迷人的黃金大道。
葉勁東看着窗外,忽然道:“這是去哪裏好像這條路去不了尖沙咀。”
“哦,是這樣的,臨走前坤哥想要見見你”司機笑着說,“畢竟你幹了這麼大的事情,坤哥多少要獎勵你一下。”
葉勁東嘴角斜着一翹,笑道:“坤哥真是有心了”
司機不再說話,加大油門,麪包車像利箭一樣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