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葉梓安這刀,顯然比向恆剛纔拿刀捅得更加到位!
正中要害!
擺盤精緻賣相十足的菜餚散發着濃郁香味,引得人食指大動。
然而向恆已經沒有了胃口。
偏偏某個男人惡劣得根本不遠就此放過他,自然而優雅的舉着刀叉,恍若沒有看到向恆僵硬的表情,自顧自道,“雖然沒有淺淺做的好喫,不過難得向少請客,我總歸還是要給你面子。向少不喫嗎?你應該知道,淺淺最討厭浪費了。”
向恆看着面前這個得寸進尺的男人,他不懂,單他從黎南那裏聽到的,凌淺沫要和他離婚的消息就不止一次了,他怎麼還能如此無動於衷。
“原來在葉少眼中,婚姻只不過是兒戲,不管是結婚還是離婚,都能被當做玩笑一樣。”向恆冷冰冰的開口,冷嘲熱諷他當初和凌淺沫結婚,不過是一時衝動,根本就不說話司認真的。
然而葉梓安依舊慢條斯理的切着牛排,一小塊一小塊優雅的鬆緊嘴裏,咀嚼的同時看見男人深諳到無法描述的表情,恍若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極爲輕緩的笑了出來。
“我的認真,也只是對淺淺一個人,沒必要讓外人知道。”男人扔了刀叉,優雅的拿餐巾擦了擦嘴,“嘖,早知道跟向少喫飯這麼無趣,我就不來了。”
餐具碰到盤子,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音。
有着極致的嘲諷味道!
氣氛再度變得劍拔弩張!
***
最後只剩下凌淺沫一個人喫飯,她就乾脆讓傭人煮了一碗麪條。
人家都說,喫飽之後人比較容易犯困,就好比現在的凌淺沫。
原本止疼的藥物裏就有一些安定的成分,所以此刻簡直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然而她還是固執的坐在沙發上,強撐着不肯回去午休。
腦海裏把兩個男人可能發生的情形都過濾了一遍,越想越擔心。
以兩個人之前針鋒相對的情況而言,有極大的可能會直接打起來。
雖然兩個人看上去都不像是會打架的人!
“怎麼了?擔心葉梓安?”原本應該在午睡的凌老忽然從樓上下來,走到她身邊坐下。
凌淺沫的頭自然而然的歪過去,倒在凌老的肩膀上,“爺爺,你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啊?”
“不會,他們兩個都是很穩重的年輕人。”凌老對兩個人的印象都還不錯,所以毫不吝嗇的誇讚。
穩重?
凌淺沫皺眉,他們哪裏穩重了,幼稚起來跟孩子一樣。
“丫頭,跟爺爺說說看,你和梓安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孫女兒他很瞭解,如果沒事的話,她不會丟下葉梓安早一個航班回來。
最大的可能就是兩個人吵架了,凌淺沫纔會獨自一人回來。
但葉梓安隨後就追過來的態度表示,他應該也是在意的。
不過他也分明感覺到了,自己孫女兒下意識的排斥和拒絕。
凌淺沫也沒想過能瞞得住英明睿智的爺爺,所以聽他問起,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淡淡道,“爺爺,我想和葉梓安離婚了。”
“爲什麼?”
  “有點累。”凌淺沫嘆息一聲,右手環上凌老的臂彎,“而且,我不喜歡跟別人搶一個男人。”
向恆的錯誤,她不想再犯第二遍。
“他有外遇了?”老爺子表情明顯驚詫,在他看來,葉梓安不像是這種人。
凌淺沫把臉埋在凌老的胳膊上,蹭了蹭,“也不能算外遇吧,畢竟他們認識在我之前。”
頂多,就是舊情復燃之類的。
***
“向少真是有本事讓人乏胃口,不吃了,走了。”葉梓安站起來便要走。
向恆緊跟着站起來,擋在他面前。
不說話,黑眸沉沉的看着他,眼神凌厲逼視。
偏偏葉梓安的眼神也是不遑多讓,看着你的時候能讓你從頭到腳彷彿泡在寒冰之中。
“怎麼,向少想跟我動手?”他倒是不介意活動一下筋骨,就當暖身了。
撂倒一個看起來文弱書生一樣的男人對他來說也就秒秒鐘的事情。
但他不想讓這男人帶傷到淺淺面前去裝可憐博同情,事實上他壓根不想這男人有機會出現在她面前。
“如果你不愛她,就放過她。”向恆突兀的說了一句。
葉梓安冷冷的看着他,久居上位者的氣勢徐徐展開,氣氛壓抑到連遠遠看着的服務生都覺得脊背發寒。
“這話,誰都有資格說,只有你沒有。”骨節分明的手指直接戳在向恆的心口,濃郁嘲諷味道的調子緩緩響起,“別忘了,第一個拋棄她的人,是你!”
向恆莫名怔了一下。
只這一下,足夠男人推開他大步離開。
“葉梓安!”向恆又一個閃身,擋在他面前。
男人的臉色已經變得相當難看了,“讓開,我不想動手!”
要不是顧忌凌淺沫,他早出手把他掀翻了。
“離開淺沫,你給不了她幸福。”向恆固執的道。
葉梓安冷冷一笑,沒有任何表示,沉默的諷刺更能刺痛人心。
沉默的對視五秒,男人直接側身,擦肩而過的時候丟下一句,“八年的青春,她在你身上絕望得夠多了。我不能,你更不能。”
“葉梓安,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淺沫。”身後,男人的咆哮聲傳來。
葉梓安頭也不回,“想讓我放手,你做夢!”
男人每一步都邁得很大,似乎一秒鐘都呆不下去了一樣,就在他的手即將觸到門把的時候,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一邊推門,一邊把手機拿出來。
看了一眼來電,猶豫了一下,才接了起來。
透過餐廳的玻璃窗,向恆看得十分清楚,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說了什麼,總之葉梓安的神色突然劇變,眼神中沉鬱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幾欲爆發。
“我儘快回來。”男人只說了這一句,就掛了電話,在路邊攔了一輛車離開。
身後,向恆看着他離開的方向,沉沉出神。
他剛纔讀出了男人的脣語,他要回去。
回春城,還是江城?
剛剛還一副要跟他爭到底的架勢,爲什麼突然就改了主意。
到底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