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一碗狗糧,噎得向恆和凌淺欣臉色發青。
前者冷笑一下,後者直接轉身,甩臉子走人。
終於爬上涼亭,站在裏面可以俯瞰整個宛城的樣貌。
現在是白天,只能看到各種高樓林立,勉強分辨每個位置究竟在哪個方向。
如果換做是夜晚,整個城市的霓虹亮起,絕對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凌淺欣坐在一邊的石凳上揉着腳踝,一邊在心裏抱怨一邊對凌淺沫怒目而視。
再好的風景,在這樣充滿怨念的眼神下也絲毫沒有了美感。
幾個人在這裏坐了一會兒,欣賞了一下風景,瞧着快到午飯時間,凌淺沫提議就在附近喫飯。
葉梓安和向恆自然沒有意見,凌淺欣就算有意見,也知道自己說了等於白說,乾脆選擇不開口。
誰知道下去的時候,凌淺欣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一腳踏空,整個人朝錢撲。
凌淺沫剛好走在右手邊,見狀趕緊伸出左手去拉。
咔擦。
“呃……”凌淺沫痛呼一聲,強忍着痛楚把人拽了回來。
葉梓安聽到聲音,臉色一變,“淺淺……”
“手、手臂……”凌淺沫疼的滿頭大汗,臉色慘白,“好像脫、脫臼了……”
上次綁架被踩碎了肩胛骨之後,醫生就說過她以後容易習慣性脫臼,讓她的左手不要提重物。
剛纔奮力去拉凌淺欣的那一下,明顯牽動傷勢,手臂立刻脫臼。
葉梓安陰戾如刀劍的目光射向凌淺欣,這女人簡直是不闖禍會死。
“先別瞪她了,趕緊送淺沫去醫院。”
***
凌淺沫的手的確是脫臼了,醫生給重新接了回去,又叮囑了一遍最近好好休養,以後千萬不要提重物。
回去的路上,凌淺沫和凌淺欣坐在後排,向恆坐副駕駛。
全程葉梓安都黑着一張臉,車廂的氣氛也被他帶的格外壓抑,誰都沒有先開口說一句。
凌淺欣心裏不服,她又沒讓凌淺沫救,她手臂脫臼關她什麼事,憑什麼這兩個男人都要擺臉色給她看。
不過她卻不敢說出來,怕成爲衆矢之的。
進了門,凌老瞬間就感覺他們的氣氛有些不對,再看到凌淺沫好好的出去,卻吊着膀子回來,臉色也立刻沉下去。
“怎麼回事?好好的手臂這又是怎麼了?”
凌淺沫換了鞋上前,笑靨如花的用右手抱着凌老的胳膊撒嬌,“沒事,手臂習慣性脫臼而已。”
“你當我老糊塗?”凌老瞪她一眼,擡眸去看葉梓安,“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醫生都說了,正常生活沒事,只要不提重物就不會脫臼。
無視女人對他擠眉弄眼的打眼色,葉梓安冷着臉道,“某人明知道自己手臂有問題,還要逞強救人。”
“難道要眼看着她摔死?”人命關天的事情,她也只是條件反射而已。
但是這男人從去醫院的路上開始,就一直在給她擺臉色。
胳膊脫臼的人是她,他究竟在不爽什麼!
葉梓安看着凌淺沫眼底閃爍的光芒,脣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嘲諷冷笑,“所以,是我冷血無情?”
他就是冷血無情!
比起凌淺沫受傷,他寧願眼睜睜看着凌淺欣
摔死。
凌淺沫,“……”
她覺得自己跟葉梓安沒辦法溝通。
“好了,醫生怎麼說?嚴不嚴重?”凌老生怕兩個人吵起來,乾脆轉了話題。
凌淺沫搖頭,“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只要以後多注意就好了。”
“嗯,喫飯了嗎?”凌老點點頭,又問了一句。
凌淺沫立刻委屈的扁了扁嘴,“還沒,好餓。”
一句好餓,立刻讓凌老闆着的臉鬆動瓦解,朝一邊的傭人吼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準備點喫的,沒聽見大小姐說餓。”
凌淺欣站在一邊,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沒有人問過她一句,關心她一下有沒有嚇到,有沒有扭傷。
他們眼中就只有凌淺沫!
怨恨的目光落在凌淺沫身上,恨不得刨出兩個血洞來,“我不餓!”
扔下三個字,氣憤的踩着步子上樓。
明明她纔是凌家真正的大小姐,憑什麼大家在意的都是那個賤人。
樓下,向恆掃了一眼臉色沉鬱的葉梓安,“葉少,有沒有興趣一起喝一杯?”
“好啊!”正好,他也想跟他好好聊聊。
***
一家高檔西餐廳。
整間餐廳都被包了下來。
只有餐廳最中間的桌子上,坐着兩個同樣出色,氣場同樣強大的男人。
葉梓安脣角勾起嘲諷笑容,“你打算狗皮膏藥一樣纏着淺淺多久?”
這男人,從春城追到宛城,真是賊心不死啊。
“看來,我的存在讓葉少很有危機感?!”
“一個已經成爲過去的男人,我需要有危機?”葉梓安的語速不算快,咬字格外清楚,有着說不出的邪魅和狷狂,“向少不是一向自詡比我更瞭解淺淺嗎,那你就應該知道,既然她選擇了放棄,那麼就代表你對她而言,只能是過去。”
話雖如此說,但每每想到他頭上戴着一頂“凌淺沫前任”的帽子,葉少就覺得眼前的男人簡直比蒼蠅更惹人討厭。
尤其是他還一直不斷的糾纏!
還說什麼他比他更瞭解淺淺,如果真的瞭解,就該知道他的糾纏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他想愛了就愛,哪有這麼便宜!
“所以,我正在努力,讓過去變成未來。”向恆絲毫也不在意的直接宣戰。
輕描淡寫的態度,眼神卻是炙熱而堅決。
“so……”好在葉梓安一早就知道他找他出來的目的何在,親耳聽到他說出來也不過是微微皺眉,心裏雖然有些膈應,但還能保持微笑,“你覺得我會給你機會?”
還過去變成未來。
他在做夢?
“難道淺沫沒有跟你鬧離婚嗎?”戳人就要直接戳在痛處,對於經常混跡於談判桌上的人而言,如何準確找出對方的痛楚,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餐廳裏的氣氛一點一點變得凝固,前來點單的服務員覺得自己幾乎有被凍結的趨勢。
頂着巨大的壓力點完單,幾乎是逃也般離開。
菜被送上來的時候,向恆才聽到葉梓安說了一句,“難道向少不知道,吵架也是夫妻情趣的一種。”
然後又閒閒的補充一句,“哦,我忘了,向少沒結過婚,大抵是不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