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怎樣最能中傷他，他也知道。
他們都知道，對方的弱點的在哪裏，都不肯放過彼此。
說着最殘忍的話，做着最殘忍的事，只是不知道最後，到底誰更痛，鮮血淋漓的，到底是誰的心。
“陸修瑾，你混蛋”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宋顏痛得哭出聲，去推他，去撲打他，狠狠的咬上了他的脖頸，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彷彿要把他的整塊肉都咬下來。
他似乎疼到了極致悶哼了一聲，有血滲透高領毛衣滴在了她的鎖骨上依舊不管不顧，“咬吧，咬得再狠一點。”
起碼在這個時候，他的疼是真的，她的恨也是真的，起碼在這個時候，她叫的是陸修瑾，而不是寧笙。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的一切都成了光影，明明陸修瑾就在眼前，宋顏卻好像再也想不起他的樣子，想不起他年少時，偶爾淺淺的笑。
陸修瑾，我都選擇不愛你了，我都選擇放手了，可到最後你爲什麼不肯放過我陸修瑾，你好殘忍。
“姐，姐”
“禽獸，陸修瑾你這個禽獸”
“我不會放過你的，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寧笙痛苦的咆哮聲透過聽筒，在室內迴盪。
“阿笙”
眼淚悄然無息。
嘴巴卻被大手捂住，除了破碎的嗚咽，再喊不出任何人的名字。
阿笙別怕，你相信姐姐，總有一天，姐姐會逃離這個惡魔的。
到時候姐姐帶你走，阿笙想去哪兒，姐姐就帶你去哪兒。
所以阿笙，請你堅強一點，就算是爲了姐姐，好好活着，不要去幹傻事，只有你好好活着，姐姐纔有活着的意義。
醒來的時候，室內一片漆黑，空氣中散發着濃烈的菸草味，嗆得宋顏咳嗽了兩聲，“咳，咳咳”
“咔嚓”
打火機“咔嚓”一聲輕響，宋顏下意識的望向聲源處。
沙發處亮起了淡藍色的光暈，隱隱約約勾勒出了一顆後腦勺，男人的嗓音沙啞低沉，染着窗外的夜色，“醒了，自己去洗澡。”
身體同被車碾過，每個細胞都要叫囂着疼痛，可想而知他有多粗魯，宋顏收回目光，斂了斂眸，“知道了。”
強忍着難受從牀上坐起來，伸手去開燈。
“不準開燈”
男人的聲音又狠又冷，宋顏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沒有問爲什麼，甚至沒有說一個字，宋顏只是抿着脣下牀，連鞋子都沒有穿，就這樣光着腳往浴室而去。
畢竟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她對房間的佈置還是很清楚的，摸索的沒一會兒就推開了浴室的門，按下了裏面的燈。
突如其來的光源，讓她不適的閉了閉眼，緩了好一會兒，纔再度睜開，從盥洗臺的鏡子裏，看到了蒼白的自己。
毫無半點漂亮可言，黯淡得像是一團影子。
她摸了摸身上的血跡，不停的自我安慰，沒關係的宋顏，再忍一忍，總會有機會離開的。
就算陸修瑾想把你藏在這裏折磨一輩子，也得看林筱答不答應，陸修瑾的父母更不可能答應，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靜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