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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如飛蓬(2)(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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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英向保儀呈上了錦盒,黃保儀睨了一眼,淡然道:“謝國後孃娘美意,只是嬪妾向來清簡慣了,不飾裝扮,不愛脂粉珠玉,這些珍寶,娘娘還是賞給別人吧。”

    嘉敏愣了一愣,這才恍然說道:“是本宮忘了,你品性潔雅,這些俗物是入不了你的眼的。”

    這時,座下突然傳來一陣急驟的咳嗽,一個宮女倉惶地驚叫起來,“哎呀胡淑人咳血了”

    那胡淑人捂着急劇起伏的胸口,一頭從椅子上栽倒在地,眼白外翻,渾身哆嗦着發起了癲癇,她面色煞白,連着臉上被摑的幾個手掌印也失了血色,變得如金紙一般駭人。

    裴婕妤站在距離胡淑人最近的地方,嚇得花容失色,跳出好遠,顫聲問道:“你你怎麼了”

    衆人也嚇了一跳,衛姬驚道:“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哎呀莫不是剛纔被國後孃孃的奴婢打成了這樣”

    元英看了看了自己的雙手,對國後搖頭道:“娘娘,不是奴婢打的”

    嘉敏道:“本宮當然知道不是你打的。快傳太醫”

    等到太醫趕來時,還是遲了一步,胡淑人猛然咳出了一大口血,渾身哆嗦,蹬了蹬腿翻着白眼就沒氣了。

    呂太醫翻了翻胡淑人的眼瞼,對國後稟道:“已經去了。”

    衆人捂着胸口,驚魂甫定,好端端的一條人命怎麼突然間就沒了

    嘉敏問向呂太醫,“她暴斃而亡,究竟是怎麼回事”

    呂太醫略一沉吟,十分肯定地回稟道:“微臣看她症狀,應是癲癇猝死之症。”

    裴婕妤指着呂太醫喝止道:“胡說胡淑人平時從未有癲癇之症怎麼會因此而死”

    “這”呂太醫有些遲疑道,“這癲癇又稱羊角風,莊子雲,摶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里,則形容了此症發病急劇如龍捲風,輕則令人神志不清,重則即可要了人的性命,是一種最難把握的腦疾,有人一輩子受其痛苦卻能安然到老,有人突發一次卻因此殞命,微臣也無能爲力”呂太醫輕輕搖了搖頭,微微嘆了口氣。

    殿中屏氣凝聲,那是一種被死亡震懾的恐懼和陰鬱,深深地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壓抑得人喘不過氣、說不出話。

    只有慶奴心中大爲暢快,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知道胡淑人的真實死因,卻只看到她死時的猙獰之樣,甚至,連胡淑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是了,誰要是敢瞧不起她,她就要讓誰下地獄,沒有人可以逃得出她的掌心,沒有誰可以例外

    胡淑人的猝死讓衆人都沒了興致,嬪御們在驚恐中紛紛告退,黃保儀最後一個離開,立在廊下看着內監們將胡淑人的屍身擡了出去。

    胡淑人的死狀猙獰可怖,翻着眼瞼,嘴角還在滴滴嗒嗒地滴着血,黃保儀不忍去看,正要側身避開,突然見到胡淑人脣角滴落到地上的血中似乎有白色的東西在蠕動

    她心中驟然生涼,見那一灘血跡中有數條白線一樣的蟲子在蠕動,覺得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幾乎要乾嘔出來,身旁的貼身侍女覓兒忙扶住了她,奇異道:“主子在看什麼”

    黃保儀神色凝重,一路上悶悶不語,走到蓬萊洲上的小舟邊,纔對覓兒慎重吩咐道:“你去打聽打聽,胡淑人是什麼樣的人,平時喜歡穿什麼,用什麼,喫什麼,又與哪些人走得近,她的咳血之症又是怎麼染上的。”

    覓兒奇怪道:“主子不是從不與別人來往的麼怎麼對別人的事也關心起來了”

    “我雖不與人結交,明哲保身,可總也不能糊里糊塗地什麼也看不明白,我總覺得胡淑人暴斃沒有那麼簡單。”

    “胡淑人的暴斃當然沒那麼簡單”慶奴從柳樹下走了出來,十分肯定地說道,“可又十分簡單”

    黃保儀回首,略有驚疑,“此話怎講”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麼胡淑人言行乖戾,輕佻恣肆,國後孃娘早就對她忍到了極限,這次藉以腦疾驟發而除去她,正好輕輕鬆鬆地眼不見爲淨。”

    “你的意思是,胡淑人患的不是腦疾”

    “當然是腦疾了,可這癲癇之症並不是偶然所得,也不知國後孃娘平時給胡淑人的飯菜中下了什麼藥,才讓病毒在她體內積蘊,今日得以爆發,神不知鬼不覺。這就是國後孃娘看似賢德寬厚,實則陰毒如蛇的高妙之處了。”

    “無憑無據,你憑什麼認爲就是國後孃娘所做之事”

    慶奴冷笑:“憑一個女人的直覺。”

    黃保儀凝望着她,清淡的眸光中有困惑,也有疑問。

    慶奴道:“你很困惑,是吧當初我也是這樣着了國後孃孃的道了,只不過因我年老色衰、又只是國主身邊的端茶宮女,才被國後孃娘留了一條性命。你可知道,在你入宮之前,宮中的美人兒就像是春天的御花園,爭奇鬥豔,奼紫嫣紅,可相繼死的死,殘的殘,三宮六院的嬪妃御妻們如今也只剩下寥寥可數的幾位,這些,都是拜國後孃娘所賜。”

    黃保儀心中激盪,但依然保持着臉上的平靜,“那是她們爭寵的結局,與我又有何干。”說罷,她就要乘上小舟,準備回到香楓殿上。

    慶奴冷笑道:“難道你以爲今日國後孃娘闔宮召見你們,當真是爲了賞你們珠玉寶飾”

    黃保儀止住,慶奴接着說道:“國後孃娘今日召你去,爲的就是看宮人們嘲弄你的笑話。國後已經將刀子架在了你脖子上,難道你還天真地不知道嗎”

    黃保儀淡淡道:“姑姑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讓我爭寵並扳倒國後,可實在是讓姑姑太失望了,一來我向來置身事外,不願意摻雜與後宮齷齪之爭中;二來,我也沒有那個本事能鬆動國後孃孃的根基。抱歉。”黃保儀說完不再多語,踏上了小舟上。

    慶奴大喝一聲,“慢”

    這一聲叫得極爲突兀,黃保儀不自覺地停止了腳步,慶奴上前走到小舟上,從裏面取下了一塊鬆動的船板,呈給黃保儀,“姑娘看一看這是什麼”

    黃保儀縱然心如止水,也由不得大喫一驚,那塊船底的木板並沒有釘在船身中,船行到水中時,必定會水漫船身,漸漸地沉沒下去,如果不是慶奴及時發現,今日她就會要隨船沉下了水了,她熟習水性倒是無關緊要,可身邊的貼身侍女覓兒,豈不是做了個水中冤魂了

    這一招實在是輕巧又險惡,原來,宮女女子當真命如草芥蟻蟲,總會在各種千百種卻又合情合理的原由中死去,她想要躲進自己的詩詞小樓躲避風雨,可這腥風暴雨還是飄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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