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的話不無道理,掌家之權表面上在梁若馨與沈夢婕間徘徊,實際上一家之主卻是背後的傅琛,就算沈夢婕之前再得勢,也被大少爺安排到山莊居住了些時日。
但梁若馨,卻是大少爺捧在手上的女人。
如果誰敢欺負梁若馨,等大少爺回家之後,一定會粉身碎骨。
經過老夫人允許後,桂嫂雙手叉腰,指向面前猶豫不決的傭人,含沙射影地大罵。
“老夫人只是到山莊靜養,如今好好地站在你們面前,身體結實得很!”
“纔過去多長時間,就不聽老夫人的話了,真是得意忘形了,以爲誰都會慣着你,目無尊長,傅家不需要這種人,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膽量繼續僵持着!”
梁若馨站在老夫人對面,把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
桂嫂還有意衝着她說了幾句。
她冷笑地揉揉雙耳,煩躁地走向桂嫂,擺出閉嘴的手勢。
“桂嫂,情形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哪怕你繼續恐嚇,也改變不了事實,家規怎樣,由我定奪,如果你認爲不合適,等傅琛回家,有的是你抱怨的機會,但是此時,還是要聽我的……”
梁若馨在沈夢婕面前,一字一句,言辭犀利地講出“聽我的”三字時,不知爲何,心中有些酸楚。
她嫁到傅家,是梁振華與沈夢婕的生意。
沈夢婕始終視她爲自己的棋子,待物盡其用之後,便會想方設法把梁若馨除掉。
主人吵架傭人受難,全屋的傭人戰戰兢兢,擔心自己被牽扯進去。
梁若馨對沈夢婕熟視無睹,輕輕揮手,“都去外面吧,我有些事要跟老夫人單獨聊聊。”
她並不擔心會惹怒老夫人,畢竟馬上就離婚了,再大的事都不算大,只會讓她如願以償。
沈夢婕強忍着心中的怒火,面色陰沉,卻波瀾不驚。
她冷冰冰地望着滿屋的傭人,在梁若馨的指揮之下飛快走開,空蕩蕩的客廳內只有幾人,正準備張口嘲諷,看到梁若馨伸出手指向桂嫂,“桂嫂,你也出去,你不該待在這裏。”
察覺到桂嫂的牴觸,梁若馨輕輕擡起手,把劉媽喚來,“劉媽,把桂嫂帶走吧,這裏只剩我,老夫人和餘小姐就可以,你們等在外面,別耽誤老夫人做事。”
沈夢婕輕輕擡起頭,眼中氤氳起霧,讓人看不真切,她衝着桂嫂輕輕點頭。
待桂嫂隨劉媽走開,沈夢婕這纔回到主位上,把菩提摘下,放到一旁,高高在上的倚着座椅,冷漠地說道,“人既走光了,你不必再顧及我這個老人,有話直接講吧。”
餘名姝不再像剛剛那樣單純委屈,聽話地坐到沈夢婕身邊,一隻手搭在扶手上,另一隻手護住腹部,張狂跋扈地望向梁若馨。
梁若馨一動不動,神情由沈夢婕轉到餘名姝身上,直截了當地說道,“是我該問老夫人,想對我說些什麼吧?”
“今日特地回來幫餘小姐出氣,追究趕出家門之事,不可能只是來討伐我的吧?二位不必再裝模作樣,這裏只剩我們三人,有什麼事,儘量說得明晰透徹些。”
沈夢婕一言不發,餘名姝彷彿走狗一般,乖乖地坐着。
二人均是默不作聲,梁若馨淡定自如地站在原地,根本沒被兩人陰森的神情所打攪,她清楚沈夢婕會說些什麼,也早就想好了如何回答,毫不遲疑。
“嗒……”
沈夢婕把手中的菩提子撥弄完之後,麻利地環在胳膊上,她溫文爾雅,受佛教薰陶,渾身上下散發出清冷婉約,奈何外表再怎樣改變,內心也改不了。
她似笑非笑地開口,繼續觀察着梁若馨,“我可真的沒看錯人,你確實非常機靈,我是不是,養虎爲患了?”
“但老夫人之前根本沒想到,嫁進傅家的是我,對麼?”
“您的計謀起初便盤算錯了,出了錯誤卻不趕緊改正,才使得場面淪爲現在這樣,但是老夫人不必擔心,我可算不上什麼老虎,最多是隻小貓,但是小貓惱了,也會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