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晚輩,喬汲如向來關懷備至,哪怕是坐牢的二叔家中的孩子,她都會同等對待。
她輕抿嘴脣,嘴角上揚,眼神卻有些空洞,彷彿白雪皚皚的地面。
“要是換成其他人,我可能不贊成這荒誕之事,但梁若馨不同……從我最開始看到她,就感覺和她莫名地熟悉與親密,她這麼年輕,嫁給傅琛,也吃了不少苦頭。”
喬汲如閉上嘴,不再多說,喬語霏卻早已醒悟。
傅家的關係複雜,處處危機四伏,這一點喬語霏早已看透,她之前想嫁到傅家,也是由於有喬家幫自已撐腰,但梁若馨卻什麼都沒有。
誤闖狼洞的兔子,如今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與運氣,不知她是太幸運,還是心機太深……
喬汲如這番話,使得喬語霏不由得回憶起,昨天在病房內,姑姑朦朧間拽住梁若馨喚作小嫣的情景。
她醒來之後便都忘記了,喬語霏自然不願提示她。
她輕輕低下頭,指甲用力的扎進肉裏,露出一條條鮮紅的痕跡。
梁若馨跟喬語嫣,很像麼?
喬語霏的大腦中,反覆有個雪白溫柔的小女孩,帶着柔弱的笑容現身。
聲音輕巧甜美,彷彿果醬般甜膩,膚如凝脂,映襯着黑黑的頭髮,大大的眼睛,櫻桃小口,雖年齡不大,卻能看出長大之後的美麗與氣質。
小女孩委屈巴巴地,彷彿一隻小狗,在她後面搖尾企憐,輕聲呼喚着,“姐姐……”
姐姐……
許久未聽到過的稱呼。
她做了這麼久的喬家小公主,早已快要忘記被近乎完美的妹妹搶佔上風的不甘與隱忍。
是啊,就算再怎麼完美,也無濟於事,終歸還是,死掉了……
……
傅琛忙於公事,這些日子梁若馨的情緒又冰冷得奇怪,因此,他特意騰一天的時間,陪在她身邊。
梁若馨絲毫不領情,獨自在小院中喝茶看書,清秀的小臉彷彿茶几之上的奶蓋,雪白奪目,又甜膩地扣人心絃。
傅琛坐到一旁,靜靜地守候着梁若馨,思索要如何讓她和自已講話,這些天來,二人一直在冷戰,可傅琛卻不明白梁若馨爲何慪氣。
不一會兒,男人的身影擋住眼前的雜誌。
清涼舒適的微風環繞在臉龐,攜着幾絲淡雅深沉的松香,慢慢侵蝕着女人心中的底限,她默不作聲地向一旁坐去,不一會兒,身影再次擋在面前。
梁若馨之前非常喜歡聞男人的清冷氣味,但此時卻感覺煩悶與嫌惡。
看到傅琛並不知趣,仍舊糾纏自已,梁若馨的神情變得犀利,用力放下手中的茶杯,擡起頭來,“看完了麼?”
傅琛和她的距離非常近,梁若馨纖長的睫毛可以觸碰到男人的下巴,鬆軟發癢的感覺,使得男人喉嚨涌動,貪心地聞着女人發間的清香,“沒看夠,想繼續看。”
他恬不知恥地開口,聲音低沉,“讓不讓我看?”
“不讓!離我遠點!”梁若馨舉起手中的雜誌,打在男人身上,被傅琛厚顏無恥的話語氣得怒氣沖天。
雜誌並沒有打痛他,傅琛縱容她發泄着怒氣,之後拉住梁若馨的手,輕聲哄道,“誰把我老婆惹怒了?跟我說說,我幫你報仇,這樣拿我出氣,難道不會心疼我嗎?”
這麼寵溺的言語,換成從前,梁若馨肯定會羞得面紅耳赤,但此時她的心中,只回蕩着醫院內餘名姝囂張跋扈的面龐。
她幾乎要忘記,自已和那個女人的身段相仿,從身後乍一看,可以說難分難辨,傅琛並不是愛自已,而是愛這種如出一轍的女人。
餘名姝一直說,寶寶在他們兩個結婚之前就有了,看來傅琛在認識自已之前,便認識了餘名姝,那自已是什麼身份?是她的替代品,還是傅琛更換口味的菜品?
他對自已這般寵溺,沒想到只是暫時的。
“傅琛,我的心情非常不好,拜託你別再煩我,我要自已安靜一會。”
梁若馨看都不看他,清秀的眉頭由於憤怒而緊緊皺起,她小巧瘦弱,連緊皺的眉頭都十分惹人喜愛,“麻煩你走開。”
她一字一句,客套地說着,話語中滿是冰冷與漠然,透露出無盡的疏遠。
傅琛的性情並不溫和,所有的溫柔都留給了梁若馨,聽到她這樣說,不由得面色陰沉,輕抿嘴脣,耐下心來追問,“你究竟怎麼回事?”
“不管出了什麼事,總該告訴我,自已憋悶在心中會難受的,還不如跟我說說。”
梁若馨想逃離面前的男人,她早已被事情的真相傷得遍體鱗傷,內心傷痕累累,無力也無心和他糾葛不清。
傅琛死死地注視着她,梁若馨感覺呼吸困難。
“跟你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