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蓁蓁輕輕拍着母親的背，就像以前母親安慰她一般。
拋開了優雅，丟棄了溫柔，此時的葉綰芸也只是一個脆弱的女人而已。
哭了許久，葉綰芸才漸漸停下了哭泣。
顧蓁蓁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柔聲開口：“媽媽，喝點水。”
葉綰芸這才覺得不好意思，自己竟然在女兒面前哭成那個鬼樣子。
可顧蓁蓁卻一點都不嫌棄，甚至還十分心疼母親，如果不是心中積蓄了太多的委屈，母親怎麼可能會失態成那樣？
顧蓁蓁等葉綰芸情緒平復一些了，這才說道：“媽媽，你之前跟爸爸吵架就是因爲知道了這件事嗎？”
葉綰芸神情微僵，沉默了。
顧蓁蓁知道自己猜對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媽媽，畢竟仔細想想，任何一個女人面對這樣的事情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葉綰芸握住了顧蓁蓁的手，神情哀慼，“蓁蓁，如果媽媽說媽媽不希望你以後繼續跟安小諾來往，你可以答應媽媽嗎？”
顧蓁蓁一愣，下意識地問道：“媽媽，爲什麼？”
“因爲一想到她也是你爸爸的女兒，甚至在你爸爸心中，她比你更重要，媽媽就止不住地心痛，蓁蓁，媽媽難過，難道知道了這件事你還能繼續毫無芥蒂地跟安小諾來往？”
顧蓁蓁很想說能，甚至還有點小開心，因爲有了這層關係，以後她跟安小諾就是一輩子的聯繫，自己會是她唯一的妹妹。
可是這些話，她是不敢在母親面前說的，尤其母親剛纔情緒那麼激動。
“媽媽，安安姐是無辜的呀。”甚至薛曼都是無辜的。
葉綰芸神情一變，厲聲道：“她無辜，難道我就不無辜嗎？當年我要是早知道你爸爸跟薛曼之間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會嫁給他。”
這樣她的女兒也不會有父親跟沒父親一樣，而她呢，等於守活寡。
顧蓁蓁被葉綰芸這一嗓子給吼蒙了，愣愣地看着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今天的母親太不一樣了，可是她只能將這些歸咎於母親是因爲知道了真相，太過激動導致的。
“蓁蓁，答應媽媽，以後再也不要跟安小諾來往了，顧家不可能承認她，顧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不允許任何人搶奪。”
“媽媽，你在說什麼呀。”
她原本以爲母親不允許自己跟安小諾來往是因爲她是薛曼的女兒，沒想到竟然是擔心安小諾來搶奪顧家的一切嗎？
說實話，顧蓁蓁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她原本就只是想當個自由的畫家，她沒有心思，也沒有天賦去經營顧家的一切，但是這話說出來，母親怕是會生氣。
“難道不是嗎？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爸爸將顧家繼承人的玉佩都給了人家，而你呢，在你爸爸身邊長大啊，從小到大，你爸爸給你什麼了？你除了是顧家的大小姐，你還有什麼？我平時過的是什麼日子你也看到了，我有丈夫，人人都羨慕我丈夫對我好，二十幾年了，身邊竟然都乾乾淨淨的，就連個女人都沒有，可事實上呢，我過得還不如那些丈夫出軌的女人。”
葉綰芸越說越激動，神情也漸漸猙獰起來。
顧蓁蓁看着這樣的母親，心中害怕，不禁叫了一聲“媽媽”。
葉綰芸瞬間清醒，意識到女兒還在身邊，神情漸漸變得溫柔，“蓁蓁，答應媽媽好嗎，以後不要再跟安小諾來往，我們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顧蓁蓁：“……媽媽，等安安姐婚禮結束好嗎？等她的婚禮結束，我立刻回來，以後就守在你的身邊，再也不亂跑了。”
她只能暫時答應母親，安撫她此刻的情緒。
葉綰芸眼眸閃了閃，自然看出了女兒心中的想法，心中憤恨，爲什麼女兒知道了真相以後還是那樣親近安小諾？顧默之在書房裏到底跟女兒說了些什麼才讓她對安小諾如此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