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在這水裏泡了一天,我趕忙朝着約翰游過去。
平日裏聽着很難聽的鳥叫,這個時候聽起來卻讓我的心情異常平靜,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還是這傻鳥的叫聲真的如此奇特。
兩人回到洞穴,衆女已經等的有些着急,我們隨口搪塞了衆女我們外出的緣由。
唯有保羅飽含深意的眼神一直在我們身上游走,當我和他對視的時候,他卻飛快的移開了目光。
一天沒喫東西,我卻並不覺得餓,只是隨便吃了幾口,凌寒率先發現了我的異常,輕輕的靠到我身邊。
“怎麼了?”凌寒柔聲問道。
“沒事啊,怎麼了?”我擠出笑容說道。
“平時你喫東西可不是這樣的。”凌寒說道。
“哪有,都一樣啊,你怎麼了?”我說道。
凌寒神情的看了一會兒,我沒敢移開目光,凌寒嘆息了一聲不再說話。
我趕忙象徵性的多吃了幾口,其實我根本咽不下去,甚至還有些反胃,我強忍住胃酸的翻涌,把口中的食物嚥了下去。
我站起身,對着衆人說道:“我肚子不舒服,你們喫吧。”
說完我直接來到我的竹牀上側身躺下,雙手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肩,似乎這樣會舒服一點。
約翰自然知道我是怎麼了,但是衆女不知道啊,保羅雖然我們沒告訴他成功與否,但現在這情況猜也猜到了。
衆女子這會兒全圍在我身邊,一個個一臉着急的樣子,倒是給了我不小的安慰。
要是我沒有解決這件事,這些女子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這樣一想,我的做法好像是對的。
“我沒事,就是肚子有點不舒服,你們別擔心。”我說道。
“我找找你帶出來的藥,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柳月說道。
“我真沒事,那些藥是留着救命的,可別動,我可能是昨天喫多了,昨天晚上沒睡好,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說道。
在我百般解釋家勸阻下,衆女終於是不圍着我了,不過約翰和保羅的表現也讓他們覺得奇怪,因爲這哥倆沒有上前來關心我。
這放在以前是不可能的,我們哥三個現在就像鐵三角一樣,既然我不舒服他們不可能不聞不問。
還是聰慧的凌寒先發現了端倪,這會兒衆女正在收拾餐具,凌寒又來到我身邊。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凌寒問道。
“真的沒事。”我笑着說道。
“我不信,你不舒服,約翰和保羅都不過來關心一下你,你們是不是鬧彆扭了?”凌寒問道。
“怎麼可能,好好的鬧什麼彆扭啊?”我說道。
“那你說怎麼回事?”凌寒不依不饒的問道。
今天發生的事,我不準備告訴她們,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這件事永遠是個謎。
於是我對着二人喊道:“約翰,保羅。”
“怎麼了?”約翰率先快步跑了過來。
保羅略微一怔,還是趕緊跟了過來。
“凌寒說我們鬧彆扭了,我肚子不舒服你們都不關心我。”我笑着說道。
“你這身體,肚子不舒服有什麼好擔心的,絕對是昨天喫多了。”約翰張嘴就來,還剛好和我撒的謊對上號了。
凌寒還是不放心,看向了沒有說話的保羅。
“就是,他這身體,有什麼好擔心的,就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保羅笑着說道。
凌寒依次看了看我們三個,站起身說道:“總感覺你們怪怪的,你們有事情可別瞞着我們啊。”
“不會不會。”我們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凌寒這才轉身離開,待凌寒走遠了,保羅一臉歉意的看着我說道:“陽,對不起。”
“自家兄弟別說這樣的話。”我笑着說道。
“約翰都告訴我了,這份痛苦本來應該我和你們一起承擔的。”保羅愧疚的說道。
“不要這樣說,我能理解你,少一個人受罪也好。”我說道。
“可是,你一個人揹負這樣的事,我心裏實在過不去。”保羅說道。
“好了,別婆婆媽媽的了,我沒事啊,我受得了。”我笑着說道。
保羅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其實二人都清楚,這種事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消化得了。
“那你休息一下吧,我們去建房子。”約翰說道。
我點點頭,二人一步三回頭的走開了,我躺在牀上看着洞頂,腦子裏的畫面依舊揮之不去。
興許是這幾天確實沒睡好,再加上白天一整天的心裏壓力,不知什麼時候,我睡着了。
不過這次不是傻鳥的叫聲把我喚醒的,而是噩夢,我夢見衆人圍在我身邊,指着我罵“殺人犯”,甚至我被衆人驅逐去了洞穴,洞外成百上千的怪物等着我。
被嚇醒的我後背已經溼透,適應了一會兒黑暗,藉着還沒完全熄滅的篝火,看清了周圍的情況,約翰和保羅還在熟睡,可是我已經睡不着了。
我起身朝着篝火走去,添了些柴火就坐下了,順便拿了塊鹿肉乾放在嘴裏。
我嘴裏的肉還沒嚥下去,卻聽到身後有動靜,我的手本能的摸在了腰間的匕首上。
“是我。”一個女聲小聲說道。
我循着聲音回頭看去,居然是如夢,我將放在匕首上的手收回,回過頭繼續盯着眼前的篝火。
“你怎麼了?”如夢來到我身邊坐下,小聲問道。
“你怎麼不睡覺?”我問道。
“我做了個噩夢。”如夢說道。
我差點脫口而出,我也做了個噩夢,可是我剛張嘴,就趕緊閉上了,不過這一切自然是被如夢完全看在了眼裏。
“其實那天晚上,我聽到你們說話了。”如夢小聲說道。
我有些驚訝的看向她,她卻微微一笑說道:“你放心,我沒有告訴別人。”
“那你…”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以前我覺得你配不上我,現在我覺得我配不上你。”如夢如此說道。
我還沒回過味來,如夢接着說道:“當時看到船長死在我面前,我那段時間的情況也和你現在差不多,我理解你的心情,更知道你這樣做是對的,因爲你不是爲了自己,而你殺的也確實是該殺的人。”
“沒有誰該殺,沒有誰該死,我忘不了他死前的表情。”我低着頭說道。
“可是你也知道不殺他的後果。”如夢說道。
“你怎麼知道是我?”我問道。
“因爲只有你表現的很難受。”如夢說道。
未等我答話,如夢接着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的愧疚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也許你還要面對這樣的情況,你現在只能接受事實。”
“這可不是殺動物,這是殺人啊。”我苦笑着說道。
“也許你殺的,已經不是人了。”如夢說道。
說完還含情脈脈的看着我,眼神裏滿滿的溫柔,一瞬間一種無形的力量拉拽着我,我居然不由自主的緩緩朝如夢靠攏。
篝火中的木柴突然炸裂,聲響將我拉回了現實,如夢的雙脣就在眼前,可我還是控制住了自己,趕忙端正的做好。
“你還是無法接受我嗎?”如夢低着頭小聲說道。
這問題問的,我怎麼回答?我從來沒經歷過這些,就算我想經歷,目前的情況也不允許啊。
見我不說話,如夢以爲我默認了,有些傷感的嘆了口氣,緩緩站起了身。
“對不起啊,我不是…”我有些語無倫次。
“沒事,我去休息了。”如夢留下一個絕美的笑容,轉身走開了。
這樣一鬧,我腦子更亂了,不過殺人這件事對我的心理的影響倒是小了許多,現在我滿腦子都是如夢,甚至是衆女。
我起身返回牀上躺下,衆女一張張美麗的面龐不斷在我腦海中閃現。
“我這是怎麼了?”我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