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撕破臉皮
譚雪城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柯安這話等於變相且委婉的在問她，她做好決定了沒有。
以往要是遇到譚雪城不想回答的問題，柯安都會在覺察到她情緒的下一刻立刻收回那句話，或者馬上轉移話題，可這次他沒這麼做，這個橫亙在兩人之間的世紀難題，必須得儘快解決纔行。
譚雪城沉默了足足兩三分鐘，才嘆了口氣：“柯安，對不起……”
柯安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個一乾二淨。
譚雪城內疚的說：“我昨晚想了很多，也許，我們並不合適……”
“夠了！”柯安打斷她的話，他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你先去參加比賽吧，回來再說，今天我就不陪你去了。”
譚雪城：“……好。”
離開酒店，譚雪城繃了一個早上的情緒終於在坐上出租車那一刻崩了，她肩膀止不住的垮下來，濃濃的情緒連出租車司機都感覺到了，從後視鏡裏看了她好幾眼。
最後一場攝影比賽，譚雪城強打精神完成了，最後作爲榮譽導師，她把獎盃和獎金交到第一名的手裏，和對方握了握手，合影過後才離開。
離開賽場，譚雪城並沒有馬上回酒店，柯安踩着時間點發過來一條信息，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譚雪城盯着那條信息看了很久，沒回復，她把手機揣進口袋，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蕩起來。
時隔三年回到江城，這地方依然熟悉，這是她長大的城市，可如今卻也是她最不想待的城市。
天黑的時候，柯安打了電話過來，譚雪城看着來電，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直跳，她覺得自己的抑鬱症又要發作了。
最後，她還是硬着頭皮滑下接聽，柯安的聲音很急切：“雪城，你在哪裏？”
譚雪城環視了一眼四周，剛剛她完全是亂走的，現在在哪兒她也不清楚，她頓了頓，說：“我在外面。”
“你什麼時候回來？”
譚雪城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那句話像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一樣：“柯安，我考慮了很多，我覺得，我們還是……”
“能見面再說嗎？”柯安急切的問：“就算要分手，也不能在電話裏說。”
這樣他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譚雪城這次卻沒有順着他：“在電話裏說，和當面說有什麼不一樣？”
柯安：“……”
譚雪城無比冷靜的跟他分析利弊：“你家只有你一個孩子，你爸媽年紀大了，希望你回去，這是很正常的，我想過了，我不能因爲一己之私把你留在身邊……”
“既然都爲我考慮到這個份上了，那爲什麼不能爲我回國？我會跟我媽爭取，你回國了還是能從事和攝影有關的行業……雪城，我保證。”柯安的聲音聽起來幾乎快哭了。
“柯安，你別這樣。”譚雪城頭痛無比的說：“我不是想以此威脅你，而是你媽媽既然已經爲我進柯家的門劃好了標準線，我不照做她心裏就會不舒服，我還沒進門就把她得罪了，以後夾在中間的你最難受，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保證會
平衡好你們之間的關係，雪城，我求你，相信我這一次，成嗎？”
譚雪城心裏那道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築起來的堡壘開始搖搖欲墜，她最看不得柯安難受，特別是爲了她難受，她語氣緩和了一些：“你出來吧，我們見個面。”
柯安欣喜若狂：“好。”
譚雪城說了地點，掛斷電話在原地等着柯安過來。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酒店距離她現在所在的位置走路只要二十分鐘，柯安遲遲不來，譚雪城難免擔心，她一連給柯安打了好幾個電話，但他都沒接。
她預感柯安出事了。
想到這裏，她立刻往酒店走去。
然而還沒到酒店，她手機就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柯媽媽打來的，她立刻滑下接聽，柯媽媽在電話里語氣嚴肅的讓她儘快去一趟醫院。
譚雪城被嚇住了。
掛斷電話，她攔了出租車就匆匆趕去醫院。
到了醫院，柯安已經被轉移到病房了，譚雪城打聽到病房號就趕過去，但是還沒進門就被柯媽媽攔住了，看見譚雪城，她擡手就是一個耳光，又急又重，那股狠勁兒像是想把譚雪城的臉打爛一樣。
“看看你乾的好事！”柯媽媽聲色俱厲：“要不是爲了找你，他能出車禍？”
譚雪城捂着迅速腫起來的臉，疼得聲音都變了：“柯安怎麼樣了？”
“還沒死！”柯媽媽惡聲惡氣的說，見譚雪城越過她想進病房看柯安，她立刻拽住她的肩膀，直接把她摜到身後的牆上，譚雪城沒防備，後腦勺重重一磕，撞了個眼冒金星。
柯媽媽兇相畢露：“譚雪城，我實話告訴你，我就沒打算讓你進柯家的門，你個千人枕萬人騎的婊子，破鞋，都讓人玩壞了還想來勾引我們家柯安，誰知道以後生下的孩子是不是我們柯家的血脈！”
譚雪城回過神，使勁兒甩了甩腦袋才從頭暈眼花的狀態裏恢復過來，第一次直面柯媽媽的惡意，她有些怔愣和不知所措，但這幾年習慣了用面無表情來掩蓋情緒的她，此刻波瀾不驚的樣子看得柯媽媽又是一陣上火，她擡手就想扇譚雪城耳光。
譚雪城擡手，截住了她。
柯媽媽一愣，
譚雪城撇開她的手：“打夠了？”
柯媽媽皺眉：“你什麼意思？”
譚雪城冷眼看着她：“你現在這副樣子要是被柯安看見，他會怎麼想？”
“你……”
“管不住自己的兒子，就把氣撒到我身上，柯女士，這就是你所謂的善良大度？”
柯媽媽快要氣瘋了：“你還敢頂嘴！”
“昨天之前我還不敢，但現在，我沒什麼不敢。”譚雪城冷笑：“你不歡迎我進柯家，我未必眼巴巴的想進，柯女士，記住，是你兒子追我的，不是我上趕着想進你們柯家的門，我警告你，最好對我客氣點，不然我發起狠，能教唆柯安徹底跟你斷絕關係，到時候我看你們怎麼辦！”
柯媽媽臉色劇變，指着譚雪城的鼻子半天說不出話。
譚雪城放完這句狠話，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