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兩害相權取其輕
柯媽媽見她態度有所軟化，也沒繼續逼太緊，她冷哼了一聲：“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嗎？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要是考慮清楚了，明天跟安安回家喫飯，以後你就是我們柯家的兒媳婦，要是沒考慮清楚，你就自覺一點跟安安分手，我們柯家就這麼一個兒子，不能爲了你整天在外面瞎混，不務正業！”
這話說得已經相當不客氣了，譚雪城沒生氣，低聲應了句是，和柯安走了。
一走出柯家的視線範圍，柯安立刻停了車，下車把譚雪城拽下來，緊緊的把她攬入懷裏：“雪城……對不起。”
譚雪城輕輕嘆了口氣，反過來安撫他：“沒事，你媽媽也是擔心你纔會說這樣的話，我能理解。”
柯安看着她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不僅沒有好受一點，反而越發着急，他抓住譚雪城的肩膀，一迭聲的問：“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你……想回國發展嗎？”
譚雪城低着頭，輕輕推了柯安一把：“我需要時間考慮，現在還沒有辦法給你答覆。”
柯安心裏一陣失望，但也不好說什麼，只好說：“那我們先回酒店吧。”
“好。”
回到酒店，譚雪城洗澡去了，柯安站在陽臺上抽菸，等譚雪城洗完澡出來，他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碾滅菸頭快步走進去，一把拽過正在疊衣服的譚雪城，猛地把她壓在牀上，雙眼沉甸甸的看着她。
譚雪城平靜的看着他：“怎麼了？”
柯安呼吸粗重，盯着譚雪城看了幾秒鐘，他低頭，發狠似的堵住她的脣。
這個吻激烈又沉重，柯安的手伸到譚雪城睡衣下襬裏，動情的摩挲着她小腹上光滑嬌嫩的皮膚，譚雪城一動不動，沒有拒絕，也沒有迎合。
在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做了許多前戲，譚雪城依然表情淡定的時候，柯安鬆開了她，盯着她那張在他心頭千迴百轉了無數次的臉，他簡直想把她拆喫入腹，這樣她才無法離開。
見他沒有繼續下一步的動作，譚雪城詫異的看着他：“怎麼了？”
柯安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他鬆開譚雪城，直起腰：“雪城，你愛我嗎？”
譚雪城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
柯安苦笑了一聲：“不愛，是嗎？”
譚雪城：“……”
對於柯安，她也不知道愛還是不愛。
和柯安在一起，她很自在，因爲不需要在他面前表現得多有魅力，也不需要像孔雀開屏一樣拼命展現優勢來吸引對方以保持絕對的新鮮感，柯安在她眼裏，是一個可以讓她完全放鬆自我，沒有壓力的人。
她把這樣的相處方式理解爲適合過日子，所以柯安追她到清邁，兩人相處了將近一年時間後，她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她到現在都認爲，柯安是個適合過日子的人，她願意和他結婚。
可對於愛不愛他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柯安頹然往牀邊一坐，背對着譚雪城，深深的，長長的嘆了口氣。
譚雪城也坐了起來，沉默半晌，她說：“柯安，你要是覺得有壓力，那我們……”
“不分手！”柯安立刻打斷她的話，他扭頭直勾勾的看着譚雪城：“我不會跟你分手的！”
譚雪城：“……”
“你爲什麼要說這樣的話？難道你不願意爲了我回國嗎？”
譚雪城沒說話，確實，在有得選擇的情況下，她不願意離開清邁，她習慣，也喜歡那邊的生活，那邊還有她一手創建起來的工作室，她想過要在那邊待一輩子。
譚雪城不說話，柯安急了，他抓住譚雪城的肩膀，像是急於肯定什麼似的，語氣急促：“雪城，你告訴我，你願不願意跟我回來？只要你答應，我保證以後不會辜負你，我們家只有我一個兒子，柯家所有的一切都會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跟我在一起，你什麼都不用做，我保證不會讓你喫苦……你要相信我！”
譚雪城嘆氣：“我沒有不相信你……”
“那你到底在顧慮什麼？爲什麼不肯跟我回來？”
譚雪城定定的看着柯安的眼睛：“柯安，你老實告訴我，當初會碰攝影，是真的喜歡，還是因爲我才碰的？”
柯安一下子哽住了。
譚雪城輕輕一笑：“你看吧，這就是真正喜歡，和被動喜歡的區別，我是真的喜歡攝影，也打算一直從事這一行，所以要我一下子放棄，我捨不得，你是因爲我才喜歡攝影的，所以……”
“我知道。”柯安打斷她的話，神色染上幾分陰霾：“就跟你被動喜歡我一樣，要你兩害相權取其輕的時候，你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我。”
譚雪城瞬間無話可說。
兩人僵持了許久，柯安起身說：“我出去買點宵夜，你想喫什麼？”
“……隨便。”
柯安離開房間後，譚雪城往牀上一躺，用手背蓋住眼睛。
當初柯安把她的存在告訴柯媽媽，柯媽媽知道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反對，因爲柯安爲了追她，連大學都沒上完就走了，現在更是一直待在泰國不肯回來，譚雪城其實能理解，沒有哪個當媽的能忍受兒子還沒結婚就被兒媳勾走。
可要她放棄打拼了三年的事業，一無所有的回國，以後爲了柯安還一輩子都不能再碰相機，她又實在捨不得。
也許她跟柯安本來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勉強在一起，到最後只會兩敗俱傷。
柯安一個小時後才拎着宵夜回來，進門時神色已經恢復正常了，譚雪城也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淡定的和他一起喫完了宵夜，然後關燈睡覺。
可經過今晚，雖然不提，但有些事終究是不一樣了。
第二天，譚雪城像往常一樣起牀，今天是攝影大賽的最後一天，她還得去一趟纔行，作爲榮譽導師，她今天的意見很重要。
剛換了身衣服，譚雪城回頭就看見柯安坐在牀上，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有些好笑：“怎麼了？”
柯安抓了抓亂七八糟的頭髮，猶猶豫豫的問：“你今晚要不要跟我回家喫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