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皺皺眉頭,心中一陣驚顫,“那個騎士擋在了那個女人面前”
手中握着的戰戟,直接刺穿了那個騎士古老的盔甲,留下一個破裂的金屬洞口,有血液從裏面流出來。
楚沉猛然把戰戟一收,從那個盔甲騎士身體裏拔出來,隨後閃身到一旁,剛好到了那兩個巨棺夾縫處。
低頭一看,上面不只是黑色烏鴉的紋路,在那巨棺棺蓋打開的內部,原本戰爭領主和那個女人躺着的裏面,赫然也雕刻着幾副青銅繪畫圖景。
老舊斑駁,但是卻痕跡深深刻了下去。
依稀能看見上面的內容。
兩具巨棺相離不遠,楚沉分明看見,那個裏面青銅棺板的內容上,講述的是:當遠古的那個戰爭騎士,在那場戰役中殺死那個怪物之後,隨後便不久死去了,被人下葬入青銅巨棺中
這一點,楚沉倒是不驚訝,之前自己在那個教堂的銀紋金屬板上就看過了。
但是,那內容接下來的一幕,就讓楚沉心裏如同打了一個晴空霹靂,面對的只有深深的錯愕
如閃電暴風,掠過心頭,掀起一陣陣無法形容的震驚
只見,在下面那一幕,講述的是墓室的工匠,把那個被騎士殺死的怪物和那個騎士,一同埋葬進了一個墓室
楚沉心裏只剩下最狂風暴雨般的震撼。
那意思就是說,那個騎士殺死怪物,自己死亡了之後,跟怪物埋在一起了
什麼操作
然而,在下一刻,當楚沉看見那個兩個青銅巨棺,兩隻棺材拼合起來,是一對羽翼。
青銅板巨棺側面,上面用古典英文寫着:lover。
愛人,也是妻子。
楚沉愣到了原地,手中握着那把長戟,遲遲沒有放下,心中已是掀起萬丈狂瀾。
那個怪物和騎士的關係是愛人夫妻
楚沉看着不遠處那個透明的女人,還有那個滿身盔甲的騎士。
那個騎士被自己一戰戟,直接刺穿了胸口,他戰甲包裹的喉嚨裏咳嗽着,血液不斷冒了出來,那,確實是心臟的位置,緩緩跪了下來他。
而旁邊,也就是那個身體透明的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破舊的麻布袍子,她瘦弱的手臂,很溫柔着扶着那個騎士。
眼神中滿是心疼,柔情的目光
那個騎士,終於倒下了,他臨死前,也看着那個女人,冰冷堅硬的面盔,朝向着女人那邊。
隨後,不動了,再也沒有了呼吸長劍和太刀,從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啪嗒一聲脆響。
女人輕輕伏在那個騎士盔甲上,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和孤獨。
隨後,她的身體,化作無數透明的碎片,漂浮在空中,消失了。像是追尋騎士的亡魂
隨風飄散。
那個女人身後巨浪般的海水,在她消失後,猛然涌來,淹沒了整個墓室
楚沉站在那個青銅巨棺旁邊,看着海水撲面而來,迅疾像是一陣狂風,幾乎在瞬間,自己就感覺那海水淹沒了自己的身體。
隨後,什麼意識都沒有了,那海水不是冰冷的,而是溫暖,楚沉感覺自己像是緩緩沉入海底
恍惚間,眼前閃動着模糊的光影,似乎有聲音在耳邊傳響,但是聽不清。
像是,做了一個幻化的夢境。
在夢中,楚沉看見了那個騎士和那個女孩的過往。
在幾個世紀前,幾百年還是破舊王朝城池的時候,一個貧窮的少年,手中握着一把生鏽的長刀,準確來說只是一把鐵條磨成的最簡陋的殘刃。
面對從地平線噴薄而出的巨日,他高舉着瘦弱的手臂,高呼着,“以後,我要做最偉大的聖騎士”
隨後,他目光飄忽,看着入眼的殘破泥土糊起來的城牆,“守護,這座城池”
在少年的身邊,有一個扎着蝴蝶結的女孩,她臉龐寧靜溫柔美麗,只是靜靜的看着少年。
但是,少女的眼中,閃動着一種歡喜,她看着少年,她相信他,因爲她愛她。
她不會說話,是個啞巴女孩,從貧窮的家裏出生,從小到大,少年是她的陪伴,而她也是少年唯一的的陪伴。
他們彼此依偎着對方,是對方溫暖的陪伴。
少年站在山坡上,向着空無一人的遠方,宣告着自己的最執着的夢想,之後他轉過身來。
看着女孩,“成爲聖騎士之後,我要娶你,要你嫁給我然後,帶你去四方,我們一起快樂幸福的生活。”
女孩在聽到少年的這句話後,擡起小腦袋,眼睛閃亮,在那一刻,不會說話,從未用語言表達情感的她,笑了。
那麼幹淨,溫暖,溫柔的一個微笑捂着小嘴,眼中不再有那種憂傷的目光。
她和少年,都是彼此唯一珍貴的慰藉。
後來,少年爲了完成他的夢想,加入了獵魔遠征軍,開始四處屠殺怪物,浴血奮戰,風餐露宿。
終於,當他拿到了那個閃閃發亮的銀徽的時候,騎着高大的頭馬,腰間配着長劍和太刀,拿着他聖騎士的榮耀,回到那個貧窮破落的小城。
當他威風凜凜滿心歡喜回到那個自己和她曾經待着的小院,那個家,她眼神依舊憂傷美麗,站在原地,手裏拿着一件剛洗好的衣服。
他激動的跑過去抱着她。
可是,卻忘了在短瞬間,不知道她的眼中爲什麼閃動那種憂傷和孤獨。
於是,他要去完成年少的承諾,娶她,給她一場在午後風和陽光中的婚禮。
然而,就在婚禮上,瘦弱不會說話的女孩,穿着白婚紗的那一刻,卻現身了,變成了一隻最低級的水妖
他未曾想到,自己漂泊半世,殺死無數妖物,從未想到,一直陪着自己的那個啞巴女孩,竟然是妖怪那種小河裏小魚變得。
她變成了水妖后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地上,蠕動着,喉嚨裏發出女孩般的小聲疼痛的叫喊
她只會這些
他心裏痛苦狼藉,在所有參席者的目光下,緩緩拔出劍
當所有人都走了,他眼神空洞的坐在地上,旁邊只有一把帶着血的長劍
那是他最愛的女孩,也是新娘的血
他依靠着冰冷的石牆,在那一刻,已經死了。
那個穿着白裙子,新娘的她,小小透明的身體,蜷縮着在一旁已經死去,嘴角,卻帶着一抹淡淡的溫柔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