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轉過身看向我,帶着一些不可置信,“你都看到了?”
我則一臉你在說廢話的表情看着她。
瞬間她的臉色一白,但僅僅是臉色變了變,卻一點沒有要解釋的樣子,並且還語氣頗爲悵然的說,“陳曦,你既然知道我棄了宋衍生,那麼你知道我是爲了誰嗎那麼做的的嗎?宋衍生無論哪方面都條件不差,正是這一點我纔跟他談戀愛,如果不是那個人的出現,我想我是會和宋衍生結婚的,只可惜,無論是哪一個都還是讓我給錯過了。”
聞言,我一頓。
答案在一瞬間呼之欲出。
下一秒,她眼眶忽然紅了,再次看向我的時候,眼神裏全是不甘心,“我和你還真是孽緣,我千算萬算卻還是被你捷足先登了。就連對我從不拒絕的爸爸都不肯幫我,你知道我看你穿着婚紗被他抱在懷裏的時候我多麼心有不甘嗎?”
“…….”
最後她又自顧自搖了搖頭,“不過也不能怪你,誰叫你比我……”
說着,她頓了頓,然後看着我一字一句道,“誰叫你比我更有利用價值,我這一生每一樣東西都超過你,只有這一點,我不如你。不過沖着這點,我到也能接受,畢竟誰也不想被當做利用對象來做交易,不是嗎?”
聞言,我頓時冷笑一聲,還真是小看了她,比起以前無理取鬧擺弄是非,現在的道行還越來越深了,被我戳穿了心思不僅臉不紅心不跳,還不忘把我明裏暗裏損我一番。
但是鬥嘴皮,她還不是我的對手,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我絲毫不生氣,而是勾起嘲諷的笑容看着她,語氣充滿不屑,“那倒也是,一個人連利用價值都沒了,還真是什麼用都沒有,看來我還真得慶幸自己還稍微有那麼一點兒用,不然怎麼會遇上像沈彥遲這麼優秀的老公。再說了,我和你又不是不沾淤泥的白蓮花,商業聯姻本就是一場與利益相關的婚姻,能有利用價值才能挑到優秀的,至於感情,日久生情懂不懂?看來陳祖安這些年把你保護的太好,真是天真。”
下一秒她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
羞憤異常。
見狀,我十分滿意的笑了,也不戀戰,轉身就要走。
走之前仍然不忘提醒她一句,“陳若安,響鼓不在重錘,要是在被我發現你意圖不軌,可別怪我不顧你死活。”
……..
沈彥遲很晚纔回來。
睡得迷糊迷糊,聽到浴室裏沖水聲,我昂起頭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又看了眼時間,不多不少,剛好十二點。
兀自皺了皺眉,沒有多想,繼續拉上被子悶頭睡去。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沈彥遲並沒有起牀,面對着而睡,睡得沉穩,呼吸均勻有規律。
長睫毛因爲呼吸而一顫一顫的。
我盯着他棱角分明的臉看了好一陣,雖然心底疑問昨晚他的晚歸,但是也勸服自己不要過問,畢竟他也給足了我的時間空間,即便我們現在表明心意,相互之間的個人空間還是需要的。
總之,我不想他因爲我而感覺到累,最好的感情是互不過問,卻又互相信任。
他說的沒錯,我應該試着信任他。
不知不覺就盯着他出了神,所以當他緩緩睜開眼睛時,深邃的瞳孔完整倒映着我發怔的表情時,我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他看在眼裏,驀的一笑,下一秒忽然湊上前在我額間印下一個吻,溫溫熱熱的,然後在我耳邊輕聲呢喃,聲音低沉悅耳,“早安,陳曦。”
“……..”
說完以後我直接被他攬入了懷中,他把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然後他說,“昨晚上我去調查監控了,確認那幫人確實是來自澳門的一個高利貸組織,並且調查過,陳祖安一共兩次欠債在他們手裏,第一次是股份合同,但陳祖安已經全部償還,贖回了所在的陳氏股份書。而第二次,陳祖安再次欠下賭債,並承諾年前還清,而結果顯而易見,陳祖安沒能還債,所以被帶走了。”
我一愣。
立即擡起頭看向他,“這和陳若安說的很大出入,也就是說,陳若安沒跟我說實話。”
沈彥遲皺了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有一點她沒有亂說,那就是那羣人和安源有關係。”
說到這裏,他臉色變得十分凝重,並直接是看向我,“陳曦,你上次說隱瞞我的事情,是不是和這兩個人有關?而你爲什麼會有錢替陳祖安償還。”
我臉色一僵,好半天才開口道,“你不是說我要是不願意說,你就永不過問嗎?”
他噎了噎。
但並沒有鬆開我,而是箍着我的那隻手反而更緊了,末了,他嘆息一聲,“你到底在怕什麼。”
“……..”
我看着他則欲言又止,其實我大可以毫不負責任的把所有的事一股腦都倒給他聽,我不怕他嘲笑我的身世,可是我卻擔心他會在我和安娜之間,會選擇了安娜。
說到底我還是不夠信任他。
雖然我不願意說,但是沈彥遲也沒有強求,只跟我說他會負責追查陳祖安的下落,讓我安心待着就可以了。
一連兩天沈彥遲都早出晚歸,每次回來都能給我帶來最新的消息,比如陳祖安並沒有被帶去澳門,比如他已經與那羣人的頭領取得聯繫,更比如安源並無異常。
但是不知爲何,我總感覺從那天早上開始,沈彥遲看我的眼神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變得深沉,我每次都裝作沒有看到,但其實心驚的厲害。
陳若安除了每天關心她父親的行蹤消息之外,基本上不下樓,也不與我碰面,免了與她打照面,我也樂的輕鬆。
沒想到的是安娜卻先找到了我。
接到她的電話的時候,我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與她見面。
安娜或許是察覺到我的猶豫,不僅在電話那頭不以爲然的笑,“陳曦,你是不是害怕見到我?”
我被她問的一愣,隨即渾不在意的輕笑,“你想激我?”
這回輪到她頓了頓。
好半天才聽到她低聲說道,“我和你之間真的不能和平共處?我知道比起我,你遭受的一切都是不公平的,所以你恨我怨我都沒關係,但是陳曦,如果不是那天你告訴我真相,我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我承認那天我確實反應激烈了一些,但是我是真的太過於喫驚了。現在冷靜下來,我並不覺得你的存在讓我不快樂,所以你也不能因爲我的父親而對我也仇視,他是他,我是我。”
我沒說話。
安娜自嘲的笑了一聲,“你捫心自問,你對我的敵意,到底是來自於沈彥遲,還是其他?如果是因爲沈彥遲,那你可以放心了,我和他木已成舟,我安娜再不濟,也是不會要有一個有婦之夫,何況他對你也不是完全毫無感情,所以我也無意打擾你們,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說着她又補充了一句,“約你見面,我是純粹的想跟你談一談我父親。他最近在暗裏忙一些事情,我雖然弄不清楚,但是大致知道與你有關。雖然我不知道你和我父親如何,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找你告訴你。”
聞言,我沉吟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