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遲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報復?憑你?我是比你缺錢還是要跟你競爭總裁助理的位置?你也配我費腦子來報復你?”
我被他一句話堵得無話可說,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他並不打算就此放過我,而是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受不了就給我滾蛋。”
“……”
我憤憤不平的拿着文件重新回到座位上,期間又給他好幾記白眼,而沈彥遲看都未曾看我一眼。
然後在我改到第n次以後,他總算是讓我過了關。
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鐘,我在心底哀嚎一聲,慢吞吞的收拾着東西準備下班,而沈彥遲依舊坐在辦公椅上紋絲未動,我心裏有氣,也懶得理他,收了東西就走人,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出聲道,“在地下車庫等我。”
“……”
見我沒說話,他又適時地補充了一句,“陳曦,只要還在公司,你就必須無條件服從上司的指令,如果一會兒我在車庫裏沒有看到你,後果不需要我再重申了吧?”
“fuck。”我低咒了一聲。
“什麼?”他忽然道。
我頓了頓,隨即轉頭微笑看着他,“我說我知道了,沈總。”
“……”
當我雙腿泛酸的在地下車庫等了大概一小時之後,沈彥遲才姍姍來遲。
見到我,他像是猛地記起了什麼一般,一臉無辜的對我說,“抱歉,一時忙的入神就忘記還有你在這裏等我了。”
我,“……”
車子啓動,兩人都未說話,他我不知道,但我已經是被他整的無話可說,索性閉上眼睛裝睡。
又過了一陣,沈彥遲忽然出聲開口道,“明天週六,你什麼打算?”
我睜開眼睛露出迷茫的眼神看向他,不懂他爲何突然問起這個。
他轉過頭掃了我一眼,隨後道,“我幾個朋友回國了,約在露營基地見面,準備在那裏玩一天,你去不去?”
我看都懶得看他,“你去吧,我就不湊熱鬧了,在家休息。”
聞言,沈彥遲再次看了我一眼,“讓你等久了所以生氣了?”
我沒說話,側過頭不理他。
“臨時接了個視頻會議,中途我有打電話給你,但是你的手機顯示打不通,於是我儘量加快了會議下來了,沒想到還是弄了一個小時。”他忽然道。
我愣了愣,明白過來他是在跟我解釋。
即便如此,我依然不是很想與他說話。
沈彥遲也不再繼續說,氣氛回到之前,一直到下了車,我們都沒有再交談一句。
上樓以後我直接去洗澡,洗完之後就靠在貴妃榻上玩手機,他去了書房一趟之後纔回來洗澡,站在牀頭解手錶打開抽屜放的時候,他的視線頓了頓,然後轉頭問我,“你上次拿我車鑰匙的時候,是不是動我其他東西了?”
我一怔,下一秒眼睛隨着他的目光看去,最後落在了抽屜裏的木盒上。
想了想,才點了點頭,“盒子很好看,所以沒忍住打開看了。”
卻不料,沈彥遲更加不悅了,他語氣有些陰鬱的說,“你很喜歡不經別人允許動別人的東西?事後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態度?”
我眼眸一沉,雖然心裏明知理虧,但是嘴上依舊不饒人,“我就打開看了一眼,你至於對我冷嘲熱諷的?你爲難我還爲難上癮了?”
沈彥遲被我直接氣笑了,下一秒他臉一黑,一種山雨欲來的趨勢,聲音也帶了冷意,“陳曦,做錯事情就應該道歉,這個道理你爸媽沒有教過你?”
“抱歉,我爸那個德行你看到了,至於我媽,她死的早,還沒來得及。”我眼皮都未擡,語氣冷淡的說。
沈彥遲表情怔鬆了一下,隨即說了兩個字,“抱歉。”
我知道他是爲什麼是而向我道歉,卻並不領情,我哼笑一聲,“沒關係,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就連陳祖安被我氣急了也會說我沒教養,不過他似乎忘記了他也有責任的這個事實。”
沈彥遲聞言,又是一怔,這次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而原本針鋒相對的場面因爲他的沉默,宣佈了結束。
但彼此都很清楚,即使休戰了,但是彼此心裏依然是不爽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但是我是,心裏還藏着一口氣,鬱郁不得歡。
直到關了燈睡覺的時候,我聽到了沈彥遲發出一聲嘆息,他緩緩地說,“陳曦,那天晚上我跟你說的並不是開玩笑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愣住,沒有反應過來,於是問他,“你指的哪句話?”
他頓了頓,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但還是說了,“我說要你給我一段時間整理一下,然後我們好好生活過日子。”
“哦,原來是這句話。”我淡淡的看着他,沒有發表其他態度。
他忍不住看了我一眼,“你看起來不是很願意?”
“連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
就在我以爲談話終止的時候,沈彥遲突然又道,“這幾天跟你找茬,我承認我有個人情緒,我可以向你道歉。”
我怔了怔,隨即笑道,“你似乎很喜歡跟人道歉?”
他沒說話。
我臉上依然笑着,“其實你不必這樣的,雖然我真不是有意讓安娜有推我入水的嫌疑,但是我也不能完全擺脫嫌隙說沒有陷害她,所以你懷疑也是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你想爲安娜討回公道我也可以理解的。”
話音一落,沈彥遲側頭看了我一眼,語氣明顯帶着不滿,“你又是從哪裏看出我是爲了安娜在爲難你了?我只不過是氣你連我都不願說實話。”
我一怔。
隨即又聽他冷笑一聲說,“你說我不信任你,其實你又何嘗信任過我呢?”
我,“所以你這幾天不是因爲安娜而故意爲難我?”
他不再看我,而是繼續冷笑一聲。
我,“……”
接二連三的被他冷嘲熱諷,我忍不住挑起眉頭,有些不悅,“我說你有話難道不會直說的?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哪裏能知道你時時刻刻想什麼。”
沈彥遲默了默,好久才道,“沒什麼,早些睡吧。”
“……”
一陣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