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那一刻他該是心動過的。
只是後來被權慾薰心,美色惑人。
終究還是迷失了自我。
葉笙抿了抿脣,沒有說話,她知道男人是將她當做皇后了。
只是臨終的懺悔又有何意義呢?
男人顫顫巍巍擡起的手最終還是落了下去,直到死都沒有等到他一生虧欠的那人。
內殿的門打開。
太監尖細的嗓音響徹了整個臥龍殿
“皇上駕崩”
跪在地上神情哀憐的女人們一個個癱倒在地,隱忍的哭聲更加傷心悲涼。
只是這到底爲自己日後的前程難過,還是真心爲帝皇病逝而痛心。
或許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朝鳳殿。
甄氏靠在軟墊上,雙手一顆一顆地捻着一串木檀色的佛珠,桌案上攤開的書久久未曾翻頁。
平日裏穩重的簡嬤嬤神色焦急地從外面小跑進來,對着半側着身看書的女人深深地跪了下去。
“娘娘”
皇后握着佛珠的手一緊,聲音卻聽不出其內心翻涌的情緒:“說。”
“皇上……駕崩了!”
一行清淚順着女人的臉頰流下,滴到佛珠上暈開一抹深色。
屋外夕陽落下,殘留的餘暉透過窗戶映照在殿內的天竺葵上,卻無法挽回一室的寂靜冷清。
祁靖簫與葉笙從臥龍殿出來的時候,正巧撞上了在門口發瘋撒潑的少女。
也不是巧合。
至少祁靖簫知道,祁楚一直守在殿外想要見皇帝最後一面。
也並不是他不肯將人放進來。
只是皇帝清醒的時候,早就厭棄了玫妃一家,連帶着這個不知道有沒有摻和進來的女兒也都不待見了。
沒有剝奪她的封號就算全了這麼多年的父女之情了。
畢竟他也是真心疼愛過這個長女的。
祁靖簫看着宛如潑婦一般的女孩,心裏嗤笑,難道她還妄想求得父皇原諒不成?
兩人沒打算理會祁楚,視若無睹般從旁邊經過。
祁楚一看見葉笙,心裏的恨意幾乎將她整個人淹沒。
就是這個賤人!
要不是她回來了,皇位就是他們的了!
自己還會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安和公主,哪裏需要像現在一樣看別人的臉色!
她猛地朝女孩撲過去,然而葉笙早早就防備着她,靈活地往旁邊一閃,祁楚整個人撲空狠狠地摔在地上。
祁靖簫一把將女孩護到身後,對着地上披頭散髮的女人怒斥道:“你發什麼瘋?!”
“是不是你不讓我進去的!”
“野種!你這個野種!”
“假傳聖旨!不讓我見父皇最後一面!”
聽着祁楚越來越離譜的話,祁靖簫再也忍不下去了,留着她只不過是還沒找到證據,她還把自己當成以前那個尊貴無比的公主不成?!
他徹底掀開了祁楚的遮羞布
“是父皇不願見你!”
不知道哪兒刺激到地上的少女,只見她神情更加激動:“胡說!”
“父皇怎麼可能寧願見她這個野種也不……”
“啪”
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出來,蹲下身擡手就是一巴掌。
這是祁楚欠原主的。
“清醒了嗎?”乖軟的女孩冷靜無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