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葵回到顧宅的時候,窗外已是日暮了,黑夜即將侵襲。
已是過了一天了。
這是她和顧西冽領證的第二天。
她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渾身有些泛冷,腦子裏反覆出現血腥的畫面,滿地的鮮血,脆弱的生命,以及最終定格在醫生那略帶歉然的面容和言語上———
他的雙腿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啪!
一聲輕響,客廳的燈被打開了,水晶吊燈剎那間泛起華麗的流光,刺目的讓宋青葵瞬間閉上了眼。
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她看到了顧西冽。
紅木的階梯,帶着一種舊時的倨傲,一旁的牆上掛着油畫,是梵高的向日葵。
顧西冽就站在樓梯口,背後是那副盛放的油畫,熱烈而又灼熱的向日葵。
“回來怎麼不開燈?”
他問向宋青葵,視線從她臉龐上逡巡了一圈,最後停在了她的身上,確切的來說是她身上那件紫色的羊絨大衣上。
紫色,雍容而又華貴,很適合皮膚白的女人,尤其是宋青葵。
選衣服的人是個有品位的,也是個絕對親近的,尺寸剛好,再瞭解不過。
襯得宋青葵氣質清華,略略妖嬈,小緊腰身,長腿,紅脣,眼神與淺淺梨渦,風情自勝。
但是她的眼眸裏卻是含着怒,顯而易見的怒,還有淚。
“你今天去長江北路幹什麼?”她問了這樣一句話。
顧西冽目光一頓,狹長的鳳眸微微眯了起來,他沒有說話,只是眸光冷了下來。
宋青葵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直視着顧西冽的眼眸,再次問了一遍,“你今天去長江北路幹什麼?”
那段疾馳狂飆的路段,她開着吉普,後車上還有一個重傷昏迷的段清和,交錯間,她看到了一輛車,黑色的賓利。
已經被封的路段,除了她的車,便是那輛賓利了。
眼角的餘光讓她不期然看到了車牌號碼,讓她耳熟能詳的車牌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