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和吳玉兒、姜淑嫺正賣力的彈着跳着。蘇慕靈停下手裏的活兒,把繡繃遞到左顏面前。
“聽說左側妃善於女紅,你幫我看看,這個老虎的眼睛怎麼繡才能傳神?”
左顏接過繡繃,拿起針線:“臣妾試試,繡的不好娘娘不要見笑……先用着黑色繡上半圈,再用……”
左顏嘴裏小聲說着,手上飛針走線,沒一會兒小老虎靈氣活現的眼睛便繡好了,
蘇慕靈接過繡繃真心讚道:“左側妃果然名不虛傳,這老虎彷彿活了一般。”
左顏臉上難得有了笑容:“娘娘誇獎了。臣妾不善歌舞,倒是很喜歡女紅。娘娘如果不嫌棄,以後有需要臣妾做的,臣妾定不遺餘力爲娘娘做好。”
蘇慕靈放下繡繃轉頭看了眼黏在身旁的太子爺,臉上滿滿的都是幸福:“我自小失了孃親,父親也不拘着我,可以說琴棋書畫樣樣不精,女紅更是拿不出手。也就是太子不嫌棄我,換了個人,怕早就把我休掉了。”
“娘娘太謙虛了。娘娘心地良善,身懷大義。松江雪災、邴州時疫、董家鎮地動,娘娘的壯舉誰人不知?臣妾對娘娘只有佩服仰慕。也只有娘娘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太子殿下的垂愛。”左顏微低着頭,恭敬地讚道。
蘇慕靈臉上掛着笑望着她。
這話如果換一個人說,蘇慕靈怕是會懷疑她溜鬚怕馬別有用心。可從左顏口中說出,到讓她聽出幾分真誠來。
“左側妃過譽了。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蘇慕靈說完穿針引線又開始做起了繡活兒。
一旁閉目養神的蕭文煊聽了她們的談話,攬着蘇慕靈腰肢的手緊了緊。
一曲又終了,蘇慕靈擡起頭,兩眼含笑:“兩位妹妹彈奏的一樣好,這可怎麼評判?”
蕭文煊眼也不睜來了句:“繼續!”
吳玉兒和司棋無奈只好再來一曲。
曲子再起,跳的額頭冒汗,氣喘吁吁的姜淑嫺也不好閒着,只好繼續跟着跳起來……
這一次的才藝表演,歷時近二個時辰。最終還是不分伯仲。
最後蘇慕靈也累了,讓她們退下,明日再比。
吳玉兒和司棋一連彈了二個時辰,兩手手指早已疼痛難忍。姜淑嫺也跳得兩腳紅/腫,疼得不敢沾地。
而蘇慕靈和左顏到是體己話說了不少,親熱了許多。
夜裏,蘇慕靈窩在蕭文煊胸口有些感慨:“如果沒有我,左顏倒是你一個不錯的選擇。”
蕭文煊把她摟緊些,在她耳邊輕聲慢語:“我給過她機會讓她過更好的生活,可惜,她不肯。”
一年多前,他給了她和離書。一年多後,她又再次踏進宮門。左顏的執著蕭文煊領教過了。
“那幾個整日虎視眈眈的倒也罷了。左顏……我想好好待她。”
“好,依你。”
蕭文煊撥弄着蘇慕靈的耳垂,柔/軟的觸感讓他心猿意馬起來。
“佑安,爹爹那裏怎麼樣了?”
雖然蘇慕靈被迫回京又接受了皇上塞給蕭文煊的衆多女人,但她還是有些擔心皇上出爾反爾。
“放心,爹爹那裏有方平駐守,計劃也在進行。等過了這個冬天,我們就送爹爹出去。”蕭文煊在她耳邊低語。
蘇慕靈從他懷裏擡起頭,在他脣上輕輕一吻:“有你安排,我放心。”
“今兒個咱們東宮這般熱鬧,怕是皇上已經聽說了。齊氏和常氏還關着,我想……要不把她們也放出來跟着一起樂呵一下,你看如何?”蘇慕靈壞笑。
蕭文煊回吻她的紅脣::“好,依你。”說着,一翻身壓了下去……
次日一早,左顏帶着幾個妾室一起來蘇慕靈廊下候着。蘇慕靈收拾完畢由石榴陪着走出來。
“叫她們進來。”蘇慕靈在主位坐定吩咐。
左顏幾個魚貫而入,給蘇慕靈請安。
“起來吧。”
蘇慕靈接過石榴手裏的茶喝了一口,瞄了眼捱了二十大板的齊詩雨。
“齊良娣身子可大好了?”
齊詩雨捱了板子,在牀上躺了幾日,如今已無大礙。
聽見蘇慕靈問。她低頭回道:“謝太子妃娘娘惦記,臣妾還好。”嘴上客氣,暗地裏卻恨得咬牙。
“常良媛你可得了教訓?”蘇慕靈不動聲色地望向常若蘭。
常若蘭回道:“臣妾知道錯了,日後定不會再犯。”
常若蘭在心裏翻着白眼:太子妃身邊下賤的丫頭她都打不得,她心裏窩囊。
當日夜裏,爲太子和太子妃演奏的除了司棋和吳玉兒又加上了一個常若蘭。
齊詩雨善長唱歌,但蕭文煊不願意聽她咿咿呀呀的,叫人扔給她一把豎琴讓她合奏。
齊詩雨屁/股上的肉還沒長好,只好站着。
蘇慕靈拉着左顏坐在羅漢塌上,左顏也拿了繡活兒打發時間。
蕭文煊依舊在書桌前寫寫畫畫。又兩個人時辰後過去了了,蕭文煊聽得快要睡着了,這纔打發她們走。
接下來的幾天裏,東宮太子殿裏夜夜歌舞昇平,笑語不斷。
蘇慕靈在左顏的幫助下,做成了一頂老虎帽。蕭文煊畫了七八張美人圖,不過都是蘇慕靈的。
姜淑嫺夜夜歌唱,一唱就是二個時辰,終於嗓子倒了。
司棋和吳玉兒、常若蘭每日彈奏,手指紅/腫疼痛難忍,最終還是沒有逐出勝負。
齊詩雨身上的傷本來就沒好,這每天一坐二個時辰不得休息,終於忍不住也裝暈被勒令在院子養病不用再出來了。
皇上聽着安公公說着東宮的情形不禁眉頭微皺:“叫太子來見朕。”
蕭文煊正在文靈苑逗璟燁玩兒,聽見皇上要見他,嘴角勾起。
帶着無影隨着來人小夏子來到乾清宮暖閣。
蕭文煊跪地叩頭:“參見父皇!”
皇上擡眼望他:白衣黑髮,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棱角分明的嘴角散發着放蕩不羈的笑容。
“朕給你選的幾位妾室你可還滿意?”皇上問。
蕭文煊笑着起身,找了把椅子渾身無骨般地坐下。
“滿意,滿意。父皇果然好眼力,選出來的人個個技藝超羣。”
皇上見他癱坐在椅子上的樣子眉頭微皺,怎麼和魏懷安一個德行了?
“嗯,你喜歡就好。不過你要記住:朕給你這些人不是讓你來當戲子用的,你都二十幾歲了,膝下才有一子。蘇慕靈如今奈何不了你什麼,你要多去去別人的屋子。”開枝散葉,開枝散葉!
皇上說完,手裏拿起桌上奏摺,卻並不看。而是暗暗觀察蕭文煊的反應。
皇上知道他用蘇浩然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脅蕭文煊和蘇慕靈不甚光彩。他也知道蕭文煊不是那麼容易挾持的人。
往蕭文煊宮裏塞人,蘇慕靈默許了並沒有吵鬧,還做出了太子妃應該有的樣子。但只彈彈唱唱可不行,他得逼蕭文煊得來點實質性的行動。一則爲皇家添人進口,二則他要徹底擊垮蘇慕靈,讓蕭文煊永遠留在他的身邊。
皇上的話讓蕭文煊遲疑,但只是片刻,他就懶懶的起身。
“父皇說的對。太子妃現在整日忙着照顧燁兒,我是該讓她歇歇了。”蕭文煊說完就走。
“你等等。”
皇上見蕭文煊要走,叫住了他,把手裏摺子放下,看着他:“太常寺少卿吳時在位多年,朕想提他爲太常寺卿,你怎麼看?”
蕭文煊回頭思索片刻回道:“吳時雖然在位多年,但無功無過。父皇想提他,怕羣臣有異,兒臣以爲可以先放一放再說。”
吳時是吳玉兒的父親,皇上毫不意外蕭文煊會阻攔。
他揮揮手:“去吧。”蕭文煊大搖大擺地走了。
當天晚上,歌舞完畢。
蕭文煊盯着衆多美妾看了一遍,最後雙桃花眼落在吳玉兒身上。
“太子妃照顧世子辛苦了,今夜本宮歇在吳良媛屋裏。都退下吧。”
蕭文煊的決定讓屋裏女人全部喫驚不小。
自從她們入住東宮,蕭文煊就沒有進過她們的屋。本來她們還暗自怨恨太子妃毒性霸道不許太子沾染別的女人,沒想到幾天的歌舞,就讓太子改了性子。
吳玉兒被第一個點名伺候興奮得快到跳起來。她偷偷地瞅了蘇慕靈一眼,只見她端坐榻上,面上不辨喜怒。
吳玉兒壓抑着內心的喜悅屈身告退,帶着丫頭回自己院子裏梳洗打扮。
左顏愣怔片刻後,臉色蒼白帶着其他人各自散去。
吳玉兒回到自己房裏,趕緊吩咐宮人給她沐浴。
從泡滿花瓣的浴桶裏出來,穿上用香薰過的大紅錦衣。頭上梳了個墜馬髻,一隻累絲嵌寶銜珠金鳳步搖插/入烏髮中,鬢角一隻紅色的薔薇,格外顯得面如桃花俏皮可愛。
吳玉兒又讓人換了牀紅色的新被褥,又拿出從孃家帶來的繡着鴛鴦戲水的一對紅枕,擺在牀頭。牀上幔帳也換成了藕粉色。
做完這些,吳玉兒滿意地看着裝飾一新的房間,眼睛全是即將迎接幸福的喜悅。
亥時末,心如鹿撞的吳玉兒終於聽到了期盼已久的腳步聲。
蕭文煊推門而進,後面是兩個手裏拎着食盒的宮人。
“太子妃體貼,讓人給你我做了消夜。”
蕭文煊說完,令人把食盒裏的幾個小菜擺到桌上,把宮人揮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