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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揮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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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下江南的運河裏,

    大船上無雙城的大旗迎風飄揚。

    江湖俠客觀望着春風吹綠江南岸,信心十足。

    祝小涼一身黑衣勁裝從未改變,但衣衫間卻多了金絲花紋和錦繡玉墜。意氣風發之時,衆無雙城豪傑齊聲大喊二小姐。

    她一擺手,運河上三艘大船數十江湖俠客拔刀助威。

    一白衣劍客御劍飛仙,腳踩一柄寛刃長劍向着蘇州方向飛劍而去!

    衆人高呼,姑爺牛逼。

    ……

    雲州城外四十里,

    衆正一道姐妹來爲出衆的小師妹送行。

    雲州知府盧炳忠也率領衆雲州官員前來助威。

    本次出行,該有程冬春自行選擇,但是小師妹一改往日的傲慢,並未倔強的選擇單獨出行,而是仍舊請了兩位師姐一同出行。

    陳佃香面帶微笑不斷點頭,姚羽清剛剛自傷痛中恢復過來,本不願前去,但是在丈夫的勸說之下還是答應了,就當做散散心。

    遠處與盧炳忠在涼亭中看着一衆人爲她們送行時,陳青衣欣慰的感嘆,這徒弟終於是長大了!

    ……

    在她們不遠的二十里外,真武山上,一華服道人身背雙劍,臉色瘟怒,額頭青筋暴凸,怒問門下弟子,大師兄還沒有找到嗎?

    ……

    新鄭城,

    往日威武的關寧府在經歷了許久的寧靜之後又一次喧鬧起來。

    雖然石獅子已經沒有了完像,立邊的門牌也去掉了軍字。

    昔日的披甲將軍們也只能着布衣,但是大家目光炯炯看着昨日還在披麻戴孝,今日就已經意氣風發的少俠。

    關海臉上多了幾分滄桑,但是出行登上馬車之時,更有幾分堅毅,看看身邊陪伴的夫人程琳,女子捋捋耳際的髮絲,看看天上翔空別人看不到的白鷹,嘴角含笑。

    臉色瘟怒的鬼刀老六瞪着如今已經是關寧府代理府主的上官文博,不顧衆人的目光當街就在訓斥,讓他腦子放活,別跟那個犟驢一樣!

    隨後老神識也在衆人的恭送下上了馬車,款款而行。

    ……

    建安城外運河碼頭,數名官員武將簇擁着端王看着遠處涼亭中告別的兩人。

    剛剛來建安不久,又要遠行。

    朝內如今的局勢撲朔迷離,而二殿下卻仍舊迷茫難以抉擇,這讓姚清風也感到舉步維艱。

    看看不遠處山頭之上那位搖着扇子的白衣司丞,姚清風皺眉始終難以舒展。

    最終也只能以一杯濁酒結束了最後的爭議。

    姚清風隨後走上行船,示意等在此處許久的紫衣婦人。

    婦人一擺手,宗慶府大旗飄蕩,三艘行船款款離開碼頭,在運河上劃出三道波紋水線。

    ……

    聚賢莊門口。

    臉色略有蒼白的宋玉伯站在門口揹負雙手,一雙滄桑的眼睛依依不捨的看着即將遠行的人。

    大白狼身上裹帶背囊,獸皮甲,近看更像一隻武裝的戰獸。

    跟隨在主人宋雷澤身後,小白此刻不小!

    宋雷澤意志堅定,背後一把七尺大刀更顯少俠本色。

    珠玉七星,此刀光芒極盛,隱隱含有煞氣流動於大刀表面,告訴世上任何一位江湖人物——

    霸刀重出江湖。

    ……

    青州城外,

    一白衣劍客登上客船,在六名師弟的簇擁下離開江岸。

    岸邊上看着對他寄予厚望的兩位青州神識,他珍惜的拿着劍,行最後的踐行禮。

    師弟沈言提醒師兄切勿再衝動,一切要謹慎行事。

    不過師兄似乎並沒有聽到,對於這個即將超過自己的師弟,沒有任何迴應。

    沈言尷尬,只能目送呂西鄰離開。

    ……

    揚州,李墨白在墨池冥想。

    若有所感,看向天空。

    一隻巨大的雄鷹展翅翱翔,

    隨後看向墨池遠處靜怡的湖邊,

    那裏出現了一隊人馬,爲首者五旗將,身後跟有八名俠客,另有十六騎。

    他微微皺眉,看向程武身邊那一位紅袍小孩。

    似是發覺了在看他。

    紅袍小孩明亮的雙眸閃出不一樣的瞳色向李墨白微微一笑。

    ……

    雷峯塔上,仙人模樣的章虛白摸着鬍子看着塔下風光,與鬼谷大先生侃侃而談,笑後說起張合靈陳青衣今年不來,倒是可惜,正說着塔下一藍袍道長在衆人恭敬的行禮當中走上了雷峯塔。

    三宗十二人之戰即將要開始了。

    “他選了一個好時候。”章虛白笑談。

    “拿王文卿做擋箭牌,確實聰明,看來他要攤牌了!”鬼谷先生看着即將要上來的藍袍道長,也應着章虛白的話。

    “好事,老說我偏心,這一次就當個耳聾目瞎,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問,讓他們鬧去吧!”

    大先生眼神閃出波動,仔細看着天宗第一人似乎在猜測着什麼。

    ……

    雄州,一艘黑色行船開出雄州。

    這艘巨船喫水頗深,故而行動緩慢,比不得周圍快速奔行的快船。

    王如安站在督帥府將軍臺前遠觀那一艘行船的去向。老將軍緊鎖的眉頭沒有一絲放鬆。

    旁邊豎立的將軍像在之前已經倒塌了,而此刻,這象徵雄州水師的標誌性建築物已經徹底成爲了歷史!

    倒塌的將軍像並沒有被重新安放回去,而是被拆解之後重新用於船隻和武器製造。

    老將軍一如既往,

    站在這偉岸之地雄渾的是不朽的精神和戰意,並非什麼木刻雕像,神機萬代。

    常勝,勝的是心態,勝的是智謀,勝的是眼略。

    一黃旗快馬正在向督帥府飛奔而來,要等待的消息也已經來了。

    拍拍旁邊這一架殘破的巨型歸終機,王如安揮身向着門廳走去,氣勢雄武,衣袂飄蕩,好一派大建不朽戰將,精氣神從未丟失!

    ……

    出了雄州的黑色行船之上,衆甲士目光堅毅,眼神明亮。一件件黑甲在身上發出烏黑的暗光。

    柳廷玉爲這些英勇的將士們整理衣裝,重重的拍着他們的肩膀!

    船向青州行。

    他一揮手,

    一隻巨大的眼睛出現在浩瀚無垠的天空之上,像是俯視大地的神靈,正在觀察着天下的一舉一動!

    在衆人紛紛驚訝神異之時,這隻眼睛就已經慢慢消散不見了,彷彿風輕雲淡,僅僅是一大片白雲齊聚,隨後散去。

    ……

    遠在建安城的人也能夠看見這一隻巨大深邃的眼睛一閃即逝。

    有人嘴中嘆出一聲:“終於要開始了。”

    ……

    一江南水鄉之地,農田綠玉蔥蔥,小溪流水潺潺,富春的山色帶來美好的季節,新筍正在努力生長。

    紅衣女子擦擦額頭的汗,將最後一隻春筍挖了出來,丟在身後的揹簍裏。

    轉頭用眼睛的餘光努力撇一撇,覺得采集的差不多了,便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路過的村民看見她時都會笑着問候一聲:“柴小姐,你也去挖筍子?”

    柴庚月笑笑,羞紅的臉蛋紅撲撲的,稚嫩的動作之前劃傷了手臂,她下意識的用袖子遮住:“是啊,沒什麼事做,就想試試,挺有意思的!”

    “哦,柴小姐,您要什麼跟我們打聲招呼就是了!不用親自跑。”

    笑顏下兩個紅撲撲的酒窩讓柴庚月更加明豔動人,村民是樸實的,也很熱心,這讓人感覺心裏暖暖的。沒有停下腳步,只是隨意的寒暄兩句沿着道路走進了莊子。

    這一片江南古樸的村落遠離城市的喧囂和繁華,清靜和幽麗的風光更有樸實憨厚的村民。山水風光,靠着灕江的滋潤,物產豐富,景色宜人。

    莊子兩邊都是溪邊肥沃的梯田,荷花池塘微微泛着清波。柴庚月來到門匾掛有《納蘭》二字的莊內,莊丁見到她急忙迎了上來。

    “二小姐,老爺看不見您都着急了!”說着幫忙卸下她身上這滿滿一筐豐收的山貨。竹筍,蘑菇,薑黃,山竹,還有各色不認識的東西。

    下人們互相看看,也沒說話,幫忙把框子擡了進去,負責的人小聲叮囑:“小姐不懂這些,你們把不能喫的都挑出來!”

    “是!”

    柴庚月甩甩手腕,看到前面身着印有“福”字灰色長衣的管家,便對他說道:“福伯,叫廚房吧我挖來的東西做幾道菜,還有那天的竹葉青也拿來,今晚我要和姐姐喝幾杯!”

    福伯連連答應,看到柴庚月向自己的閨房方向走去,本欲張口,伸手之時又停住了,無奈搖搖頭。

    回來之後讓侍奉的丫鬟燒了熱水,說要洗澡,丫鬟聽到了就要去採集花瓣。一想,閒的無聊,便也想去采采。在莊子的花園裏就可以採集,和幾個丫鬟一起,看她們採着花瓣,自己也去學習。不一會便有一小盆各色的花瓣了。

    回來燒了熱水,奴婢伺候,柴庚月泡着舒服的香浴解除了一天的疲乏。

    到了黃昏的時候,頭髮逐漸乾爽,自己拿着梳子打理,並不要丫鬟伺候,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美顏如畫,清香雪玉,不由怔怔出神。

    晚飯的時候,納蘭雲君着人來叫她喫飯,這才呼了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抿嘴點頭。

    客堂裏的飯桌上,除了納蘭雲君之外,還有一位頭髮花白的老翁着一身員外服,滿臉滄桑。

    看到柴庚月過來,老翁起身:“庚月。”

    似乎下定決心的柴庚月沒了往日怨恨的眼神,平靜的看着父親:“爹!”

    老父親一怔,熱淚盈眶:“哎!”

    倒是一邊坐着的納蘭雲君似乎意識到什麼,黯然的低下了頭。

    一家人其樂融融,算是吃了一頓幾個月以來唯一的一次團圓飯!

    ……

    雄州城外的軍營裏,角號吹響,士兵們整齊的排列着隊伍。

    王如安站在沙場,開始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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