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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零章 鬧市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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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段小郎斬首的日子,秦淮恰好了時間,特意身着白衣,頭簪白花,與明月駕車前往。

    雖然她保不住段小郎的性命,可也算是盡了一位友人的本分。

    其實她本可以開口,讓沐莞卿饒段小郎一條生路,可她並沒有。

    首先她不想爲難沐莞卿,其次她也知道天榆有天榆的律法、天榆的章程。若她身爲平樂公主開了這個後門,今後也將再無威信可言。

    這兩日她一夜又一夜的思考着段小郎當時的神情、話語、態度,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是一心求死了。

    但秦淮並不知道緣由。

    修羅門不該是這樣會輕言放棄的組織,哪怕三番兩次都未成事,可他們竟然還在堅持着。

    段小郎又是他們苦心栽培出的,埋藏在最深處的棋子,以他的精絕武藝,不該以這種烏龍的方法暴露自己。

    除非……他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不想再維持下去。

    她們的馬車被堵在了十字街頭,這裏頭擠滿了要去西市的百姓,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麼。

    “今日街上怎麼這麼多人?”

    秦淮只向外頭瞟了一眼,便又趕緊縮了回來,問身邊的明月。

    “好像都是去看段小郎斬首的,他們得知段小郎是修羅門的細作,個個都憋着一口怨氣呢。還有些是以前傾慕段小郎對的夫人小姐們,聽了這個消息,全都肝腸寸斷了。”

    明月雖然想要催促車伕,可是按照現在這人擠人的苗頭來看,除非給馬車插上翅膀,否則沒個一時半會兒是過不去了。

    “能不能快點?”

    秦淮也心急,這是她最後一次見段小郎的機會,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也不管出於什麼心境,一定要送他最後一程,自己心裏這關纔算是闖過去了。

    “這條路上擁擠,只能選擇人少的道路通行,只是可能繞遠些。”

    簡單查看了最擁擠的道路,明月給車伕指了個方向,隨後通知秦淮。

    “管不了那麼多了,快走。”

    好在潯陽城有些小道九曲十八彎,勉強能通過馬車,平時商戶們可百姓們都不常上那裏行走,明月也是是在沒了辦法,這才借行。

    車伕知道秦淮着急,那馬鞭也揚得老高,就怕耽誤了正事被秦淮責罰。

    這條路他未曾怎麼走過,許多道路需要拉繮繩的拐彎,還好他已經有了十多年的駕齡,目前爲止還沒有出過任何狀況。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在這平靜的小道上,出現了一輛同樣飛馳而來的馬車,與他們相對而往。

    可這條路上確實是窄,根本無法讓兩輛馬車同時通過。

    車伕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阻止馬兒繼續往前,可對面的馬車似乎也沒有預料到這樣的變故,直衝衝的撞了過來。

    就在接近之時,車伕纔看清楚,這輛馬車根本就沒有人在控制?

    秦淮想要棄車,可事到眼前已經是來不及了,那馬兒似乎是受驚了一般直接撞上了他們。還好自己家車伕已經先控制了馬靠側邊,騰出了大多地方,容忍他們同行。最後也只是撞歪了秦淮等人的方向,製造出一片狼藉。

    秦淮的的馬車衣一角,幾乎是直接被掀開了。

    都到這種程度了,可對方馬車的主人連一句抱歉的話都沒有,竟然直接駕着他們那一輛也被撞得不輕的馬車直接“逃離”了現場。

    這……太不講理了!

    明月先檢查了秦淮是否受傷,確認只有些輕微擦傷後,她破口大罵。

    “簡直是無法無天,公主府的馬車他們也敢撞,奴婢回去就通報官府,讓他們一定把這人揪出來!”

    秦淮倒是沒有那麼激動,只是看着那拐角處,馬車消失的方向久久無法回神。

    就在方纔兩輛馬車相撞的過程中,對方的馬車從她身邊離開,她分明和那馬車裏坐着的男人對視上了。

    而那個男人,不久前她纔剛剛見過。

    在明清酒樓的三樓,乾元閣內,還是濮辰明親自引薦對的。

    他這麼着急要走,是在躲避什麼嗎?

    明月看了看時辰,略顯焦急:“來不及了公主,看樣子馬車已經是不能用了,咱們現在怎麼辦?”

    她現在沒那麼多時間關心這件事,離午時越來越近了!

    “我一定要去。”

    秦淮要做的事,不管如何她都要做到,哪怕對於那個人來說,自己根本無足輕重。

    “把馬和馬車分開,我自己一個人過去。”

    車伕知道秦淮要自己騎馬,立馬就上前解開了繮繩,把馬兒交到了秦淮手裏。

    正當秦淮試圖上馬,明月卻攔了一把。

    “公主你忘了嗎?天榆鬧市不許縱馬的,您這是……”這是知法犯法,重蹈覆轍!

    經歷了這麼多,她倒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了,奪回繮繩,橫跨而上。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如今我也是平樂公主了,任人說去吧!”

    不知道爲什麼,秦淮總覺得段小郎對她來說就像是過去的自己,他就像是一面鏡子,秦淮看到想到,就會回憶起自己從前作的那些。

    雖然秦淮已經想把過去放下了,準備迎接新的開始。

    可這個過程,她仍然想最後看一眼。

    來遲了麼?

    她到的時候,刑場已經聚滿了人,大家都圍着那個方向,百姓臉上各有態度。

    有些女子哭喪着臉,有一聲沒一聲的嗚咽着,有些阿婆罵罵咧咧,籃子裏的爛菜葉子見了底,還有些男子歡呼雀躍,大喊着沐莞卿的名字。

    秦淮好不容易擠了進去,卻只看到那行刑人在清理着刑臺上的血跡,那地上除了水漬以外什麼都沒有。

    她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抓住那人的手腕質問:“段小郎人呢?他人呢!”

    “公主……他,這早就結束了啊,您,您來完了。”

    那清掃現場的大漢認出了秦淮,被她這麼一問也蒙了。

    秦淮這樣子,蓬頭散發的,一身白衣臉色也慘白的,這人還真以爲她是來劫刑場的。

    “他……他已經死了?”

    這人再說什麼秦淮已經聽不清了,她一個人跌坐在了刑場上,看着人來人往,不知道自己在爲什麼而難過。

    是因爲段小郎嗎?

    可她心裏清楚,她早就不喜歡段小郎了,可爲什麼還是難過呢。

    最後來接她的人是顧白修,他也是一身白衣,不同的是他丰神俊朗,猶如神君降臨。

    “淮兒,我們回去吧。”

    他朝着秦淮伸出手來,雖然沒有笑,可秦淮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溫情,遞上了自己的手。

    “也許沒有見到最後一面反而是件好事。”

    知道秦淮在爲何事困擾,顧白修不介意將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相告。

    “爲什麼這麼說?”

    他左手牽着馬,右手牽着自己,秦淮側目看他,在這潯陽風物的映襯下,他格外溫柔。

    “有些時候的告別並不需要說出來,表達出來,也並不需要堅持最後一面。這麼多年,想來他早已經滲透在了你的記憶中。你今後每做的每一步,都會是因爲從前無數事件的的積累。因爲段小郎這個人的存在,已經給你帶來了許多成長和變化。”

    是這麼個意思……

    顧白修想說的是,自己與段小郎相識後也發生了許多事,這些事或許有好的有壞的。可最重要的是,經歷過這些事後的秦淮,而不是要一直沉浸在過往中。

    “雖然段小郎死了,可京城裏還會留下他的故事,也許不只有他,還會有若白,有姜鵠,有更多的人。”

    顧白修指着街道上那些攤販賣得物品,有字畫古籍、也野史政見……

    或許他並不在意你,但他沒有辦法否認。這麼多年來,離他最近的人,是你。

    “我明白了白修。”秦淮似乎是想明白了,至少被顧白修這樣握着,就不會難過。

    “對了,方纔夏旭的馬車撞到了我們。”

    想起這件事,又想起當初夏促與她對視的那一眼,秦淮覺得還是有必要將這件事告知顧白修的,她總覺得這背後還有些什麼。

    顧白修微微點頭,將她握的更緊,“夏旭……我聽說過這個人,元城的城主。”

    “我也正想問你來着,當初柳宴心和我說過他們在元城時候的事,這個夏旭應該和崇陽先帝的寶藏有關,可他突然出現在潯陽城,應該是什麼都沒找到吧。”

    她身爲皇室中人暫且都沒怎麼聽說過那玩意兒,估計十有八九就是假的,且這些時日來外頭也沒有什麼關於這件事的傳言,看夏旭那萎靡不振的樣子,就是根本什麼也沒撈着。

    “當初秦玄琅也是在討伐阿善部的過程中有了這種心思,只是這寶藏哪有那麼容易尋得,今日之事恐怕還有說法。”

    顧白修對那件事的印象也不多,但這個人突然出現在潯陽,就一定有些關係。

    恐怕還有一場潯陽內部的風雨,是他所無法插手的。

    “淮兒,這一次陛下壽宴,你準備了什麼。”

    這……秦淮好像還真忘了準備。

    不過不要緊,等過幾日沐莞卿佈置宴會,她再酌情考慮,實在不行獻歌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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