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堂姐成了這個樣子，傅知秋也沒有心情再與許清歌敘舊。
“你放心，在我有生之年，都不會讓傅家爲難報復你。”
臨走前傅知秋放下這句承諾轉身走了。
其實就算傅家皇室想要找她報復也不怕。
所謂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癢，說的就是許清歌這種人。
還有她沒結仇的嗎？
烏蘇國暗月樓，羽皇國火鳳城主和宋家等等，就連彈丸小國若水國，如果不是憑藉她的性格魅力征服姬瑟瑟，怕說不定也結了仇。
只是，許清歌垂眸一笑，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其他人其他事兒千萬別來打擾她。
要不然她不介意教會他們怎麼做人。
————
暮去朝來光陰如箭，十年一晃而過。
許清歌幾人還在滄瀾山上。
通過這幾年許清歌堅持不懈用生機液修補，薛梨白的身體終於痊癒。
她也從自我保護的沉睡中醒來。
一別十年，對小魚兒和許清歌來說是深深的思念。
對薛梨白來說，就是十年一夢。
只是這個夢有點長，有點孤寂而已，夢醒了還能同時看到他倆，薛梨白當即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不過總歸都是喜悅的。
包括冷冥，他在十年前爲了恢復修爲，強制提前解開被入聖尊君封住的身體力量。
本來需要十年八年慢慢消磨的封印，愣是讓他只用三個月的時間強制解開。
也造成了他的身體裏多了許多難以察覺的暗傷。
這些暗傷在他化神期不會有什麼影響。
但是一旦到煉虛期以後，就會承受不住強大的力量全面崩潰。
這也是許清歌解決完梨白的身體後，看冷冥臉色不對，強行檢查才發現的。
她慶幸自己發現的早，要不然冷冥修煉的越快，也就有可能走上絕路越快。
或許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可是見面後卻從來不提，怕的就是爲她徒添煩惱。
如果不是自己強迫檢查，她恐怕永遠都不知道。
“你爲何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不告訴我？”
許清歌很生氣，氣的都快哭了，難道他們一路走來，還無法獲得他的信任，還走不進他的內心世界嗎？
“我不想讓你擔心，而且，我的身體我知道，還不到山窮水盡疑無路的時候。”
冷冥看許清歌紅了眼眶有些不知所措，他好像惹她生氣了，他該怎麼哄。
沒有哄女人的經驗怎麼辦？
“你的意思是還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許清歌擡頭望着他：“你有辦法？”
就連她的生機液進入他的身體裏嘗試修復，都沒什麼療效，冷冥沒有木系治療能力，他能有什麼辦法？
“我有神龍魂。”
本來冷冥是不想告訴許清歌讓她擔心的。
但耐不住她觀察力驚人，即便自己隱藏的再好，還是被她一眼看出來身體裏的暗傷。
於是，乾脆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訴她，省的她一直爲他擔心。
“你想怎麼用？”
是的，冷冥有神龍魂，這個她很早就知道，她還得到過神龍心，只是給了一個叫銀燭的蛟龍。
她最關心的還是冷冥如何修復傷勢。
“我準備依靠神龍魂重塑肉身。”
冷冥最終說出他的計劃，只是到那時，和神龍魂徹底融合的冷冥就再也不是人類，很有可能就成了龍族，或成爲三界鄙視的半妖。
如果有選擇，冷冥不想做龍族，哪怕他們能上天入地肉身天生成聖無所不能。
更不想成半妖，讓許清歌和他一起受盡三界白眼。
但，只要不成神之前，不管是龍還是半妖，都算是妖。
既是妖，就不能和人在一起，因爲天道不容。
這纔是他最在乎的，如果他們不能在一起，他即便成了人人羨慕恐懼的神龍又有何意義。
許清歌彷彿看出他的顧慮，這次，她主動握住了冷冥的手：“我等你，請你也相信我。”
什麼？
冷冥激動地垂眸看了看他們交握的手。
沒想到會是許清歌主動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他一直以來以爲自己先動的心，許清歌並不知道。
每次他想說明的時候，許清歌都會逃避這個話題。
那時的他以爲是自己一廂情願，可就算是一廂情願，只要能陪在她身邊，他也甘願。
只是沒想到他還能等來回應的一天。
喜悅，激動，還有悲傷……種種複雜的感情浮現過冷冥面上，又最終恢復平靜。
如果他成了妖，就不能和她在一起，那樣就是害了她。
他不能爲一己之私害了她。
那麼他的喜歡就不叫喜歡，叫自私，叫佔有慾。
“傻子。”
許清歌點了點冷冥的額頭，“你我成神以後，下界天道就管不了我們，聽說在上界，還有神仙和草木精靈在一起了呢，只要都是生靈，只要修爲相差不大，只要他們道法相容心心相印，即便是神魔也能在一起，難道我們就不能了嗎？”
對啊，他怎麼沒想到，冷冥激動地抱起許清歌原地轉了好幾圈。
他爲何沒想到，那是因爲他從來沒敢想過許清歌會喜歡上他，會願意飛昇上界和他在一起。
因爲從認識她的時候，冷冥就知道許清歌是一心求道的人，男女之情可能對她來說不過是負累。
而她表面上看起來很好相處，只要不結怨，和每個人聊得來脾性相投的人都能成爲朋友。
可他還是一眼就能看出許清歌骨子裏自帶的涼薄。
那種涼薄不是對別人。
而是對自己的涼薄，她把自己的心封鎖起來，不敢體驗人間感情，就好像它們是洪水猛獸，她避之不及。
不過，因爲她的師父，她的同門對她的感情，潛移默化下還是慢慢改變了她，也慢慢打開了她心扉，而自己正是見證她改變的一個人。
只是男女之情，許清歌還是不願碰。
冷冥察覺出來，他沒有生氣，沒有難過，還是想默默陪在她身邊，只要能陪在她身邊就好，哪怕只是朋友。
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爲自己打開心扉，那種喜悅和激動對冷冥來說是無法言表的。
即便是平時冷靜自持的一個人，還是會忍不住失了常態。
附近小魚兒看着相擁轉圈的一男一女，捂住了薛梨白的眼睛。
“別看了，少兒不宜。”
最主要的是看別人撒狗糧，虐心還虐身。
他還沒找到心心相印的美人魚，許清歌倒是先爲自己找了條龍。
怎麼人比人之間的差距這麼大呢。
“不嘛！”薛梨白拿下小魚兒的手掌，“我就喜歡看漂亮哥哥和漂亮姐姐在一起的畫面，太甜了，比冰糖葫蘆還甜。”
“你不怕甜齁了。”
小魚兒沒想到薛梨白這個神智還不全的人居然喜歡喫狗糧，而且還是想喫撐的那種。
————
說是來滄瀾山採摘鎮魂草，結果卻在這裏耽誤了十年的時間。
以後可能還要更久。
因爲滄瀾山脈上有隱藏的龍脈，冷冥花費十年的時間終於找到龍脈位置，他打算去那裏重塑肉身。
具體在滄瀾山脈哪個地方，許清歌沒問，冷冥也沒說。
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因爲重塑肉身也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還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會失敗，而失敗的下場就是他和神龍魂一起魂飛魄散。
他不想讓許清歌看到那一幕。
許清歌則是想讓冷冥更能心無旁騖的去做這件事情。
她不能給他心理負擔。
他們都在乎對方，所以也就默契的做出一樣的決定。
“你可真心大，不怕他萬一……”
小魚兒沒敢說下去，主要是許清歌望着他的眼神太過冰冷。
“我尊重他的選擇，就像他尊重我一樣。”
她要爲了鎮魂草獨自一人去歸元期妖獸地盤。
冷冥知道她會如此，肯定不會讓小魚兒和小白代她冒險。
但還是沒有再走之前阻止她。
因爲他們互相尊重，互相理解。
他們終於三觀和性格達成共識。
這是值得高興的事。
許清歌笑着看向遠方，眼神充滿了喜悅，哪怕前路坎坷，他們攜手同行，也能負負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