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韶音覺得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便拿出炭筆還有讓居春幫她裁的便籤條,飛快地寫了幾行字,疊成小紙條遞給青衣:“差人送去給紫衣。”
雖說紫衣是君陌歸送給她的人,可是她還是認爲紫衣是值得自己相信的。
至少,在不是面對君陌歸的問題上,她百分百相信紫衣。
所以,她需要找紫衣幫自己查一些事。
青衣沒看到她寫的什麼,雖然好奇,但是做習慣了逸王的近侍,他倒也沒有要打開看看紙條的意思,便招呼一個侍衛去送。
“這種紙條和筆,挺方便的。”
聶韶音微微一笑:“想要?”
青衣覺得若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傳消息也能夠這麼快,還不需要等墨跡乾透,那肯定很好。
可這是聶韶音自己的主意,不是主動給,他也不好意思說要。
再說了,王爺沒開口,他怎麼能說要呢?
“你大概用不習慣這種硬芯的筆。”聶韶音倒是不吝嗇,將自己的筆遞給他,道:“試試看。要是能用,我把做法告訴你,回頭你自己做。”
捏着筆管,青衣心頭髮愣。
她怎麼會這樣大方,直接將做法告訴他?這麼方便的東西,若是普及出去,那是一條生財之道啊!
聶韶音又將便籤條遞給他,道:“寫寫看。”
青衣回過神來,試着用炭筆寫字,發現自己是真的用不慣。
看他笨拙的樣子,聶韶音笑了,道:“熟能生巧,回頭我做一支送給你,練練就好了。”
青衣很想立刻答應,想了想還是道:“還是先讓王爺用吧。”
聶韶音眨了眨眼睛,雖難以理解這等忠僕的想法,卻也不反對。
聶府距離安侯府稍微有點距離,不過玄武大街並不擁堵,很快便到了。
在王侯將相面前,哪怕是聶勁峯這個太醫院院首,也是要點頭哈腰的,聶勁峯的到來並不能讓安候重視。
但是,青衣亮出了逸王府的令牌,就不一樣了。
怎麼說也是個皇上御賜的五品帶刀侍衛,又是君陌歸跟前的紅人,面子自然要給。
沒多久,安候便迎出來:“青衣大人來了。”
恰逢世子要出門,也跟了出來。
“拜見安侯爺。”青衣朝安候行禮,開門見山道:“傳旨公公定然是先將聖旨傳到侯爺這裏,隨後纔去的聶府。”
“是的。”安候看了一眼跟在青衣後面下馬車的聶韶音,倒是沒認出來這是他擦肩而過的兒媳婦。
但見聶勁峯從後面的馬車上下來,便大概瞭解了情況。
青衣在交際的方面還算是挺靈活的:“安侯爺,我家王爺那日承諾會幫二公子解除與聶二小姐的婚約,如今是做到了。”
“小候還得多謝王爺!”安候朝逸王府的方向拱了拱手,才問:“那麼青衣大人這是幹什麼來了?”
目光,還是在聶勁峯與聶韶音父女倆身上瞟。
聶韶音一臉淡定,坦然地讓他打量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也不想上前行禮什麼的。
聶勁峯見狀,連忙上前一步,道:“下官見過安侯爺!既然聖旨已經退婚,下官便攜小女前來將身份文牒取回去。”
他心裏還是十分惋惜的,好好的一門親事就這麼沒了!不然今天見到安候,他就可以稱一句親家。
安候還沒有反應,聶韶音忽然開口:“還有嫁妝!”
安候:“”
那點嫁妝,你好意思提?
聶勁峯:“”
他哪裏有臉提把嫁妝要回來?
尷尬之際,卻見聶韶音又道:“安候,我父親不過是個太醫而已,家中也只有他一個人喫着朝廷的俸祿,卻養着一大家子。捉襟見肘也不足爲奇哈!嫁妝雖然不豐厚,卻也是銀子購置的,既然兩家不能成爲親家,那嫁妝自然原路返回,對吧?”
這本來就是丟臉的事,退婚是、嫁妝那麼少也是,可她卻非要在侯府大門就討論這個事,聶勁峯臉上自然不可能好看!
更何況,她一個未出閣女子,豈有她出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