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鳳七在駛出西城區地界後,就和零玖互換了位置。
市區交警多,萬一被攔住檢查,無疑是在耽誤寶貴的時間。
車內的衆人,除了一臉懵懂的楊幼玟還沒反應過來,零玖及另三名軍人也都已意識到方纔那一幕的危險。
因此,這一路上,誰都沒吭聲,均是全神貫注地警惕着車外的動靜。
直至零玖將吉普車開至京都第一軍區,也就是之前楊鍾浩和孫女會面的地點,衆人才舒了口氣。
不過此時,楊鍾浩已經回實驗室了。
看到楊幼玟又隨着零玖四人從車上下來,恰好從辦公室出來的京都第一軍區政委滿年均不由一陣納悶。
“咦?不是剛回學校嗎?落東西了?”
“首長好!我有緊急情況向司令彙報。”零玖向滿年均行了個軍禮,神色肅然地說道。
滿年均不是沒和零玖幾個來自優秀部隊的特種兵們打過交道。相反,還接觸過不少次,只是鮮少看到零玖有如此嚴肅的時刻,心猜必定有什麼重要情況要向司令員彙報,於是不再二話,正色地朝零玖點點頭,道:“隨我來。”
說完正要帶路,瞥見了走在零玖身後的鳳七,滿年均不由頓了頓腳步,狐疑地問:“這位是......”
“‘CSAS’行動組特工鳳七。”
零玖代鳳七做了回答,見滿年均明顯不信的表情,攤攤手,轉頭問鳳七:“小七,你有帶證件吧?”
“有。”
鳳七“唰”地向滿年均出示了自己的證件,的確和零玖介紹的一般無二,不禁讓在場的幾人都愣了愣神。
特別是楊幼玟,雖然早在開學第一天就已經猜到鳳七必定是國家派來保護她的人,可萬萬沒有想到,和她同齡的鳳七,竟然已經是國家安全局的特工了。
......
就在滿年均帶着零玖進第一軍區司令部彙報遇襲情況的同時,鳳七留在外面給林國志通電話,把昨夜和今天共兩次遇襲的情況大致描述了一遍,末了,不甚肯定地道:“目前無法確定究竟是衝着楊幼玟來的,還是衝着我來尋仇的。”
“麒麟堂的背景,這兩天我已經在讓技術部加班加點地趕工蒐集了,一部分資料已經在我這裏,還餘一部分日國方面的......我懷疑,麒麟堂不僅僅只是單純的國內黑道組織,很可能還和日方軍政系統有着重要牽扯......”
鳳七聽林國志這麼一說,不禁眉頭一跳。
倘若麒麟堂真和日國軍政系統有所關聯,那麼,欲要劫持楊幼玟的動機就能解釋得通了。
只是,會和日青社甚至是血彧也存在着某種關係嗎?
那兩枚子彈,刻有字母“X”的狙擊彈,不得不讓她心起這樣的懷疑。
“鳳七!”
這時,林國志在聯絡器那頭吩咐道:“一旦覈實麒麟堂和日方軍政系統的關係,可能需要你立即將它鏟毀。人手方面,我會另派組員協助你。關於楊幼玟的安危,我會和軍部聯繫,近期就由軍部的人接手保護工作。你安心等我消息。”
“是。”鳳七神色一凜。林國志吩咐的,也是她正想做的。
......
“你私自行動了?”
那廂,青龍剛驅車回到麒麟堂地界,還未來得及下車,就聽車窗外傳來一道冷冷的質問。
不必擡眼,青龍也能聽出來人是誰,除了玄武,還會是誰?
“我問你,是不是私自行動了?”
玄武臉色鐵青地一把拉開這輛曾經和他一道買來並加以改裝的藍色蓮花跑車的車門,再一次瞪視着青龍壓質問。
“是又怎樣?”
青龍斂下思緒,取過副駕座上的迷你消音狙擊槍,從車上下來,神情複雜地深看了玄武一眼,道:“我只是聽命行事。玄武,你做了什麼,自己清楚。”
玄武心下一愣,繼而淡然一笑,“我做了什麼?我能做什麼?!”
“你私下找了任務目標,這是堂規之大忌,你身爲四護法之一,不會不知道吧?!”
“你跟蹤我?”
“......不是我,是堂主。玄武,兄弟多年,我不想看到你出事,趁堂主還沒動手,你好自爲之。”
青龍說完,深深看了玄武一眼,就徑自離開了。
事實上,不止玄武,他自己也需要好好想個理由,如何應對堂主的質問。昨天、今天,接連兩次,哦,不止,加上那次跟蹤被甩,已經是三次失手了,這實在不是他青龍應該會有的
戰績......
玄武目送着青龍走入麒麟堂內門,緊貼於身側的雙臂不由握了握拳,繼而鬆開。
看來,是需要向爺爺表明一切了。再拖下去,恐怕更加危險。
玄武想了想,撥通了唐卿的電話。
“這麼看來,麒麟堂果真不出我們所料,和日方政府有勾結。這一陣子大肆收並了那麼多小幫派,無非是在掩人耳目。背後的陰謀,不是衝着楊鍾浩而來,就是想走一次大單......就是不知,東方那個老傢伙究竟有沒有摻上一腳......”
唐卿聽孫子在電話那頭說了麒麟堂開始朝鳳七下手的事後,不禁皺着眉頭猜道。
“爺爺,我現在被何易昕排除在外,即使有心探聽恐怕也得不到多少準確的信息了......”玄武輕嘆了一聲,把青龍對他的提醒簡要提了提。
“嗯,你別多待了,儘快撤離,在外圍多護着那丫頭一些。我這幾天入山一趟,一來去看看你太爺爺有沒有出關,二來嘛,繞趟齊家和袁家,探探他們的口風。如果他們肯出山,那麼,憑我們三家聯手,東方那個老傢伙多少也會忌憚幾分......”
玄武依言應下,結束和唐卿的通話後,沉思了良久,最後決定再探探何易昕的底細。
於是,是日午夜,玄武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麒麟堂,熟門熟路地來到何易昕的書房外,確定四下無人,迅速從褲兜取出開鎖工具,輕輕一撥,便推門潛了進去。
哪知,前腳剛踏進書房門,後腳就被一頂突然撒下的軟鋼絲網罩了個正着。同時,一把左輪手槍頂住了玄武的腰際,
“啪!”書房的燈驟然點亮,拿手槍頂着自己腰的正是一臉凝重的青龍。
而麒麟堂堂主何易昕,此刻坐在書房正中的椅子上,手裏把玩着一把“沙漠之鷹”,神情譏誚地看着玄武,嘲諷地道:“唐家的傳人,竟然淪落到來我麒麟堂謀生,這遭遇,怎麼這麼令人心酸哪?”
“原來你早知道了?!”
玄武見自己一時大意,竟然失手被擒,索性也不再掙扎,即使想掙扎也無用,他知道罩住自己全身的軟鋼絲網,那是麒麟堂用來震堂的寶貝之一,除非用火煅燒,否則,根本掙不斷。
倒不如冷靜下來,找法子逃生。
於是,玄武鎮定自若地回視着何易昕,淡淡地問道,希望能多拖延點時間給自己想辦法。
天知道,他此刻的心裏早就訝然到了極點。
麒麟堂究竟是從哪兒得來的情報,竟然能夠將自己隱瞞地十分隱蔽的身份查得如此清楚?
“唔,也不算早吧。就從你接二連三破壞了我幾起大買賣開始。”
何易昕狀若無謂地解了玄武的惑,末了,冷哼道:“你可以算算,你給麒麟堂損失了多少收益!”
“既然如此,你一槍斃了我就是,何必說這麼多廢話!”玄武冷哼了一聲。
“一槍斃了你?不不不!那太便宜你了!鶴爺可是發話了,你唐武的命已經是他的了。我可無權處置。”
何易昕說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至已經被軟鋼絲網綁縛成一隻糉子的玄武跟前,伸出腳,朝玄武踢了踢,神情輕蔑地說道。
“鶴爺?你是說,東方鶴?”玄武見何易昕點頭承認,心下不由暗吃一驚。
真是東方那個老傢伙?!爺爺果真沒猜錯,麒麟堂和東方家族之間確實存在着某種牽連。不枉他隱在麒麟堂這麼多年,如今總算自露馬腳了。
“你不是一直在打探鶴爺和麒麟堂的關係嗎?我這就遂了你的意,帶你去見見鶴爺,也好讓你在失去舊有記憶之前徹底死心!”
何易昕盯着玄武,一字一句地冷聲說道。
對於眼前這個昔日的屬下,他不是沒想過直接處置。不過,既然鶴爺開口了,只好遵照鶴爺的意思。不解氣也沒辦法。誰讓麒麟堂本來就是鶴爺的產業呢。
就在玄武納悶地琢磨着何易昕說的“失去舊有記憶”之意時,只見兩名西裝革履的墨鏡男從暗處走了出來,一左一右架起被綁縛成糉子的玄武,帶着他出了何易昕的書房,上了外頭一輛純黑的豪華轎車。
很快,車子駛離了麒麟堂,經過幾個繞彎後,駛上城郊高速路......
這下怎麼辦?
別說自己身上的槍在一入書房,被軟鋼絲網罩住時就被青龍搜走了,就算沒被搜走,被綁成眼前這樣,也動彈不了啊。
玄武邊尋思可能出逃的法子,邊看前頭兩名墨鏡男。見他們頭也不回地坐在駕駛座和副駕座上,似乎並不擔心自己會落跑。
也是,有這麼一頂牢固的軟鋼絲網綁縛,他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玄武不禁暗暗苦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