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瑾雨有些不滿的控訴口吻。
“你幹嘛啊，無緣無故掐我？”
“一時沒有控制住手勁。”
祁睿澤的解釋，輕描淡寫。
韓瑾雨卻半信半疑。
他側頭看她，寵溺地說道：“那公平起見，我讓你掐回去。”
韓瑾雨這下肯定了。
這貨，他絕對是故意的。
不壓低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尤其是他那一本正經的語氣。
當其他人，都好奇地瞅過來的時候，韓瑾雨的臉，似火般滾燙。
葉蘇也看着相擁而坐的兩人，目光諱莫如深。
韓檀夢不屑地抿嘴，進了客廳，又換上了笑容。
葉蘇隨後也跟着過去。
路過韓瑾雨身邊時，他特意放慢了腳步。
韓瑾雨撇開頭，像是沒看到他一般。
葉蘇喉頭一動，攥緊雙手，還是越過她，離開了。
在門外，祁睿澤攬着韓瑾雨。
等進了屋，韓瑾雨下意識地，抱着祁睿澤的手臂。
怎麼看，怎麼小鳥依人。
客廳。
“韓太太，你家裏不是有自動麻將桌嗎？我有些手癢，我們來玩幾圈吧！”
其中一位闊太太，突然來興趣地建議道。
“阿雨，你也來吧。”
“我就不了吧，我不會玩。”
韓瑾雨推拒着。
“就是玩些小錢，大家高興高興……”
“我……”
祁睿澤低頭看她：“去玩玩吧。”
“我都不會玩。”
“都說只是玩玩而已，不要太緊張。”
“我不是緊張。”
“不緊張？”
韓瑾雨被盯着看得不自在。
她老實答道：“只是有一點點的緊張。”
“只有一點點？”
韓瑾雨擡起頭，對上他那雙，像能看穿人心事的眼睛。
她的雙頰一燙，揪緊他的衣袖。
“再多一點。”
祁睿澤望着她的臉，似很興味。
嘴邊掛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有那一瞬，韓瑾雨從他的眼神裏，解讀到了“深情款款”這個詞彙。
但又彷彿，是她的幻覺。
再望去時，他的目光，很正常。
最後，韓瑾雨還是被拉上麻將桌。
不會打麻將的韓檀夢，也搶着玩。
她們本來是不想跟新娘子玩的。
畢竟，贏了也不是，輸了也不是。
但是韓檀夢很堅持。
無奈，大家都坐下來玩。
韓檀夢還特意，選做了韓瑾雨的上家。
韓瑾雨當接收到了，韓檀夢挑釁的目光時。
大概猜到她的心思，不過，卻一笑置之。
她知道韓檀夢可不會玩這個。
她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韓檀夢覺得她那個笑裏，充滿了蔑視，當即氣得不輕。
她故意大聲地說道：“我們玩多大啊！”
一起玩的闊太太們，都沒有意見。
韓檀夢扭頭，對葉蘇說道：“阿蘇，如果我輸得多了，你可要幫我買單。”
葉蘇淡笑作迴應，他的眼角，卻不經意地，瞟向了韓瑾雨。
韓檀夢玩得很大，韓瑾雨擰了下眉頭。
如果運氣差的話，一晚上能輸上百萬。
她不想因爲好面子，就跟韓檀夢耗上。
韓瑾雨頗有自知之明，考慮着，要不要起身，讓位。
一隻男士錢包，擱在了她的手邊。
祁睿澤已站在了她的身後。
一手搭在她的椅子上，一手按住她的削肩。
高大挺拔的身體，籠罩着她。
“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盡興就好。”
他低沉的嗓音，就像一顆定心丸。
她又坐回了椅子上。
幾局玩下來，韓瑾雨贏了不少錢。
倒是韓檀夢輸得額頭出汗，被葉蘇頂替上了麻將桌。
葉蘇坐在韓瑾雨的上家。
韓瑾雨在葉蘇上桌後，就基本怎麼贏了。
她覺得，他是故意，不給自己喫牌。
就像跟她，耗上了勁一般。
在韓瑾雨手機有電話進來時，他過去，讓韓瑾雨去接電話。
當他在韓瑾雨的位置上，坐下。
對面的闊太太詫異。
“祁少，你也會玩麻將啊？”
祁睿澤莞爾，襯衫袖子，挽起來。
他一邊理牌，一邊說。
“偶爾玩玩而已。”
葉蘇看了眼祁睿澤。
剛好，祁睿澤也擡頭，望了過來。
他半笑不笑地說道：“牌技不好，葉先生，你得讓着我點啊。”
葉蘇扯了扯脣，握着麻將牌的手，無意識地攥緊。
祁睿澤點了支菸，冉冉升起的煙霧，薰得葉蘇紅了眼。
他摸了張牌打出去，祁睿澤突然把牌都推倒。
“清一色。”
……
韓瑾雨在外面，待了二十幾分鍾。
她進去後，看到韓檀夢，站在葉蘇後面。
她正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
葉蘇的牌技不差，卻輸得一敗塗地。
韓瑾雨察覺到了，他根本就不在狀態上。
“不玩了，不玩了。”
葉蘇輸得不少。
韓檀夢責怪地看了眼，正在心安理得地數錢的祁睿澤。
她懊惱地把，麻將一推，拉葉蘇起身，離開。
韓瑾雨在旁邊空位坐下，看着他：“你是故意的吧？”
他轉過頭看她：“我就是故意的。”
“怎麼，心疼了？”
韓瑾雨覺得他是在故意擠兌自己。
“無理取鬧，我不想跟你說。”
說着，起身就要走。
他一把，拽過她的手腕。
一收力，韓瑾雨一個踉蹌，已經被拖到他的懷裏。
“放開。”
她掙扎。
他卻緊緊摟着她，低着聲說：“還鬧？”
“誰跟你鬧？”
韓瑾雨抿了下脣角：“我們真要回去了，這麼晚了，你還想在這裏過夜啊?”
“好吧，我們回家。”
……
車裏沒人說話，靜謐沉悶。
一會兒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沉穩輕淺。
祁睿澤側眸，韓瑾雨歪着頭，睡着了。
她的秀髮，撩了過來。
遮住了，她那半張精緻的臉頰。
可能今天是太累了吧。
這一條街，人煙很少。
祁睿澤把方向盤，一拐。
車子拐到了，一個很清幽的道路。
兩邊參天的大樹，枝葉繁茂，蓋住了，整個夜空。
只有薄弱的燈光，從枝梢間打下來。
投在地上，斑斑駁駁的影子。
車子，靠邊停了。
祁睿澤晦澀的臉，隱沒在昏暗中。
他拿出了一根菸，打火機蹭地一下，火苗串老高。
俊美的臉，閃過曇花一現的驚豔。
昏黃不清，菸頭也忽明忽暗。
祁睿澤的長指，彈了下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