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出氣少進氣多的馬懷山，原本已經是心神恍惚，但是在秦九州氣機的渡入之下，整個人才恢復了一絲清明。
等到視線重新聚焦，他就看到了身前的秦九州。
“你……你是……九州？”
“我這是死了……麼？”
七年之前，白髮人送黑髮人，馬懷山當時就曾以爲，秦九州也絕無幸理。
所以眼前出現秦九州的臉時，他還以爲，自己也已經魂歸九幽。
“馬爺，你還沒死！”秦九州沉聲道，現在的馬懷山，失血過多，即使有他的氣機支撐，也隨時都有殞命的可能，必須馬上輸血！
“宛白，趕緊打急救電話！”
“我……我的手機不在……”
聞言，顧文月這才一拍額頭，小跑幾步從旁邊的花壇中找回了手機，撥打起了急救電話。
她剛剛想要報警，手機直接就被拍飛進了花壇，好在這手機結識，並沒有摔壞。
“馬爺，你撐住，有我在，你一定會沒事的！”
“九州……哈哈哈……你沒死……沒死就好，沒死就好，咳咳……”馬懷山發現秦九州沒死，這會兒也是心懷激盪，臉上露出了一絲血色，但是這看在秦九州的眼裏，卻是心中大急，這顯然是迴光返照的前兆！
似乎是看出了秦九州眼中的擔憂，馬懷山哈哈一笑道：“沒用的，九州……能夠看到你活着回來，我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我……”
秦九州打斷道：“馬爺，你先別說話，穩住氣息，相信我，你一定會沒事的。前頭左轉第一家，就是杏仁堂，你馬上過去，就說是秦九州前來取小靈丹一枚！快！”
他現在用盡氣機在穩住馬懷山的生機，動彈不得，只能是讓林宛白去取藥了！
林宛白慌忙點頭應是，一路小跑着就朝着杏仁堂衝了過去。
“九州，這些年，你去哪了？”馬懷山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自己的身體他自己知道。
但是，他也不忍拂了秦九州的一片心意。
“馬爺，我去西北當兵了！”秦九州笑道。
馬懷山一聽，不由連連點頭道：“當兵……當兵好！寧爲百夫長，勝做一書生……”
“我要是死了，你也不要難過，我們馬家，世代從戎，戰死沙場，是軍人的榮耀，我和你明叔，這輩子，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死得其所，生而無憾！”
“馬爺，你不會死的，明叔因我秦家而死，這是我秦九州欠你們馬家的。”
就在這時，林宛白匆匆趕了回來，身後，還跟着一個身穿素色旗袍的絕色女子，正是杏仁堂沐無雙。
此時，沐無雙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之後，那對好看的眉毛就是一皺，眼眸一掃之後，很快就發現了秦九州的身影。
在此前，她也是僅僅從家族提供的照片中，看到過秦九州的模樣。
此時見到真身，卻見對方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
在微微愣神了片刻之後，沐無雙緊接着就拿出了手裏的翡翠玉瓶，走到秦九州面前就蹲下了身子：“九爺，這是藥，快給老爺子服下。”
秦九州也沒有客氣，接過了藥就塞進了馬懷山的嘴裏：“杏仁堂的恩情，秦某人記下了，他日定當回報。”
沐無雙笑道：“九爺嚴重了，我杏仁堂，懸壺濟世，爲的就是救這衆生性命。”
秦九州聞言，深深地看了一眼沐無雙，默然片刻之後，這才頷首道：“好。”
這時，救護車的聲音，也已經傳來。
馬懷山身上的刀傷太多太重，必須要進醫院，而他在吃了杏仁堂的小靈丹之後，總算是護住了最後一絲生機，不過因爲脫力的關係，整個人還是暈了過去。
救護車來了之後，從車上下來的一衆醫生，在見到了馬懷山的傷勢之後，也是大吃了一驚，慌忙以最快的速度配對血型，就一路往醫院趕去。
到醫院後，更是直接被推進了急救室。
由於馬懷山是因爲救顧文月和唐玉笙受的重傷，兩女的心情同樣十分沉重。
病房外，林宛白看着一臉肅然的秦九州，眼中神色複雜，她也是沒想到，這個拾荒老人，竟然是秦家當年護衛馬未明的父親。
“老先生一定會無恙的。”林宛白安慰道。
馬懷山的身體狀況，秦九州是知道的，生命之火就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即使是吃了杏仁堂的小靈丹，但那只是治療筋脈的，馬懷山傷的，是本命元氣。
這個老人，當初教了秦九州許多，那套夜戰八方，也是馬懷山教給秦九州的，可以說是他的啓蒙恩師。
他這次回來，其中一個願望，便是找到這個退伍老人，和他把酒言歡，述說大西北戰場平定之事，只是沒想到的是，兩人的再次見面，竟然會是這麼一副場景。
他此時心情很沉重，若是自己派人跟着顧文月和唐玉笙，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是以，他此時的內心，十分自責。
“究竟是什麼人？”秦九州面無表情道。
馬懷山對秦九州來說，不僅僅是個啓蒙恩師，更是一個赤膽忠心，頂天立地的西北戰士！華夏英雄！
如今，只是因爲自己的一個疏忽，竟讓他處在了生死邊緣，他豈能不自責？
“是極地會所，謝家的人。大哥，這件事，還是交給警署處理吧，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我們惹不起。”一旁的顧文月神色悲慼道。
“極地會所？謝家？馬爺和謝家應該沒有交集，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秦九州狐疑道，區區一個謝家，他還真沒放在眼裏。
即使極地會所這個名字，對青州大部分的普通人眼裏，那就是地下世界龍頭老大的代名詞，是談虎色變的存在，但是對秦九州來說，與螻蟻無異。
“這個謝量才，向來名聲就不好，是個花花大少，無女不歡，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女人，如果對方不願意，他就會用盡各種辦法強搶。我當時和玉笙在江濱公園，沒想到就被他遇上了，硬是要抓我們回去，結果老先生路過之後，看不過眼，就和他們鬥上了。”顧文月一臉的愧疚之色。
唐玉笙此時也是一臉的慚愧。
“後來宛白就來了，試圖將他們引開，但是謝量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們最後還是被困住了，之後，你就出現了。”
林宛白和顧文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之後，已經哭成了淚人，而唐玉笙，更是掩面痛哭。
一旁的沐無雙聽了，也是感動地雙眼通紅。
英雄即使遲暮，但是傲氣長存，氣概如虎，讓人如何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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