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已踏入長生障之境,這乾坤二州以你爲尊,雖說這裏也算是個不小位面,但對於你小子來說,的確是一個小池塘般,你渴望跳躍出去,前往中州也屬正常g。”
“如果是其他時代,老朽非但不會勸你,還會給你一點助力。”
“但現在,若是你不想身死道消,還要讓整個遁地宗都爲你陪葬的話,最好在此地蟄伏千年,之後再打破壁障進入中州。屆時,你便能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老妖皇似乎是在鋪墊什麼,不過此時李少陽卻動，一雙眼眸內,神光涌動,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卻見他忽然雙手捧起一杯靈茶,奉到老妖皇面前,而後誠摯道:“中州到底有何變故,或是祕辛,小子愚鈍,還請老前輩教我。”
老妖皇似乎也沒見過一向無恥的李少陽,忽然做出這般認真的模樣。
愣了一下之後,才深深地看了李少陽一眼,似是明白了什麼。
將那靈茶接過之後,老妖皇輕輕一嘆,幽邃的目光越過虛空,不知在注視着哪裏,幽幽的聲音傳過來:“小子,你可知什麼叫做大災變?”
轟隆！
當那三字響起,李少陽腦海如遭重錘,大量信息洶涌而來。
記憶信息,來自混沌魔神的傳承。
李少陽自己也沒有想到,老妖皇的三個字,居然可以觸發混沌魔神的傳承記憶。
就如同被一柄大錘，狠狠在腦海中捶打了一下。
嗡嗡作響的同時,一大股記憶涌進來,在半個呼吸之後,李少陽也知道了諸天位面最大的祕密之一。
大災變!
在東方玄幻位面,它叫做這個名字。
而在西方位面,它也有另外一個名字。
“宇宙黃昏!”
李少陽腦海,驀地又躍出四個字來。
本質上,二者都是一種東西。
確切的說是一種災難,比末日災難還要可怕的存在。
因爲尋常的末日,只能毀滅生靈,不至於連一個位面都毀去。
但大災變或者說宇宙黃昏便不一樣了,那是直接毀滅位面和宇宙的災難。
李少陽此時,面色也肅然起來。
將手中靈茶放下,用前所未有的認真之色注視着老妖皇,而後一字一字道:“大災變,源於生靈的貪婪,是一切的終結,每一個紀元的結束與開啓,都與它有關。”
“這一次,輪到了中州了?”
又一次被李少陽提前知道了謎底,但老妖皇卻難得沒有吹鬍子瞪眼睛。
而是緩緩點了點頭,一張高深莫測的老臉上，同樣是肅然之色。
“不論是人類，還是其他的生靈,天生便要獲取,這是生命的本能,可以讓位面變得輝煌,讓宇宙變得燦爛,但同樣也會引來災難。”
“當一個位面，或者宇宙到達巔峯的那一刻,強烈的肉體與心靈波動,會匯聚在一起,釋放出最燦爛的光輝。這些光輝，證明了宇宙或者位面的燦爛,同樣也如同是一個信號,吸引着大恐怖前來。”
“大恐怖來臨,會毀滅所有生靈,將整個位面和宇宙都吞噬。”
“這,便是無數曾經創造出燦爛文明的位面和宇宙消失的原因。”
“曾經在中州之前,有一個無比燦爛的星漢宇宙,便是在忽然出現的大恐怖襲擊之下毀滅的。”
“在西方位面,曾經的奧術宇宙,或是奧林匹斯宇宙,同樣也是因了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恐怖,是每一個文明到達巔峯的那一刻,無法避免的災難。”
“如今,輪到中州了。”
伴隨着老妖皇一字一字地講述,李少陽彷彿看到了浩瀚無垠的的宇宙中,巔峯燦爛的文明釋放着讓人心醉的光輝,最後引來了無法想象的大恐怖,在最燦爛的那一刻,文明宇宙毀滅了。
這,幾乎就是傳說中宿命論的最完美演繹。
李少陽甚至可以猜出來,自己擁有的遁地聖鼎傳承,以及混沌魔神傳承,或許都曾經是某一個古老紀元在毀滅之後，留存下來的產物。
換句話,可以說是最燦爛文明的種子,也可以說是饋贈。
但只要想想,那般燦爛的文明宇宙,卻只能留下遁地聖鼎這種終極寶物。
可以想見,那大恐怖有多麼的可怕。
在這種存在之前,不論是多麼強大的個體,也要認輸,也要接受命運地擺弄。
“這麼說,如今的中州已經”
“風雨飄搖!”
不用李少陽說,老妖皇自動接上。
中州位面,這四字代表的含義很簡單,也很浩瀚。
如今東方大宇宙中,最燦爛的位面,就是它。
一如這個位面的名字,中央之州。
它匯聚了無數頂級的修行強者,無數天驕,越過一層層的位面壁障,最終進入了那個位面。
比如，李少陽所在的乾坤二州,最驚才豔絕的那位“聖主”,不就是一位硬生生打破桎梏進入中州的天驕麼。
這樣的人,如同恆河沙數。
一起在中州匯聚,那將是多麼的燦爛,多麼的輝煌。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中州，是一個無比浩瀚的位面,裏面生存着億萬萬生靈。
而統治階級,卻是一尊又一尊的聖人。
沒錯,中州的統治者們,就是聖人。
更準確的說,是以聖人爲首的一個個世家聖地。
那些聖人們留下來的傳承,留下來的一種種道理,就如同是無數星辰懸在中州天穹上,讓這個位面爆發了無法想象的光輝。
以至於，讓西方位面諸多神系聯合起來,才能與之抗衡。
李少陽曾聽聞,中州有聖人,曾發下宏願:願天下蒼生,人人如龍。
又有聖人言:兼愛,非攻。
還有聖人發下宏願:願渡盡蒼生,願地獄空空。
雖說在中州以前,也曾有許多大位面燦爛過,輝煌過。
但是，許多見識廣博的智者卻都明言,古往今來,中州之輝煌,也是一個奇蹟。
這樣一個位面,如今卻要面臨毀滅的危機。
大災變,大恐怖,即將到來。
老妖皇之前的話很清楚了,他勸解李少陽在一千年之內不要前往中州。
毫無疑問，這是老妖皇看在佳佳的份上,提前給李少陽安排好了安全之地，就在這乾坤二州。
老妖皇知曉，因爲特殊原因,這裏不會被中州的大災變波及,所以讓李少陽躲避在這裏,等災變平息之後,再做打算。
畢竟，連中州這樣匯聚了大量聖人的位面,都陷入風雨飄搖境地,那李少陽這區區長生障的修士進入了,和一隻螻蟻闖入風暴中心相比,有什麼區別呢?
老妖皇的做法,無疑是正確的。
只是很可惜,李少陽很清楚,他最終的目的地，一定,肯定,會是中州。
他要完成所有的任務,要實現所有的目標,必須往中州去。
而除了破仙門系統給的一個個任務之外,真正讓他必須前去的,還有他自己。
如今的李大掌門,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小人物。
雖然依舊是那麼不着調,壞水一肚子,但在浪蕩無良的外表之下,卻藏着一顆正在醞釀着光輝的，太陽一般的心靈。
不能與無數天驕、聖人,在那最浩瀚的位面爭鋒,又怎麼對得起本掌門要開啓位面水晶宮的宏願。
既然已經中二過了,那便中二到底。
一念及此,李少陽嘴角驀地勾起了一抹笑意,那低垂的眼簾，在這一瞬間猛地擡起,瞬間爆發出太陽般光輝,與老妖皇那神祕莫測的眼睛對視在了一起。
“我會去中州!”
“我會成爲聖人!”
“我會比聖人更偉大!”
轟！
轟隆隆！
當李少陽一字一字地吐出這三句話,整個靈霧之海都瘋狂地翻滾起來。
原本已經平息了末日災難的乾坤二州,再一次劇烈地震顫起來。
二州外的宇宙,也彷彿開始大爆炸一般,無數光輝從宇宙深處激射過來,只是爲了前來這裏,襯托那一顆陡然出現,懸在宇宙天穹上的超級太陽。
宏願!
誰也沒有想到,有人會在這一刻,在這樣一個位面發下宏願。
更加無法置信的是,他的宏願引發的反應。
老妖皇一雙蒼老的眼眸之內,靈霧之海涌動中,一片全新的虛無宇宙在他眼前浮現,裏面正有一道道浩瀚陰影在醞釀。
有一道陰影，赫然是讓他無比心驚的恐怖魔神虛影。
還有一道陰影,是九口彷彿蘊含着宇宙無窮至理的古老青銅鼎。
一道陰影,內裏無數怪獸正在嘶吼,不可名狀的恐怖正在醞釀。
還有一道陰影,那是一道彷彿要焚滅一切的,至尊古老的赤炎荒魔身影。
“這”
即便是無比神祕的老妖皇,此時也陷入了驚駭之中。
儘管眼前的變故,眼前的異象,僅僅只是持續了一個呼吸,在李少陽說完的那一刻出現,而後消失。
可老妖皇還是看見了,也感受到了。
李少陽體內正在孕育的力量,每一種,每一個可能,都足以讓過去、現在、未來的老妖皇陷入驚駭。
明明此時二人之間,老妖皇纔是更強大的那一個。
但不知爲何,老妖皇卻生出一種強烈錯覺。
他，不如李少陽。
這個念頭,再一次嚇到了老妖皇。
那當然不是真的,如果此時二人真地廝殺起來,老妖皇有把握直接擊殺李少陽。。。